貨艙是不允許乘人的,那男人的衣裳也不像是工作人員。
用小爪子勾着船艙門縫,她擠進去一個小腦袋,縮着身子硬生生擠了進來,輕快地抖了抖毛發,得意地揚起小腦袋。
沒人發現呢!
她悄悄跟着男人路過一個個箱子,忽然聽到人聲,探着小腦袋看過去,頓時驚呆了。
小小的一處角落,挨挨擠擠都是人。
樸素簡單的穿着,應該是内地人。
這是……
“都給我安靜一點,要是被人聽到了,我們誰也走不掉!”剛才的男人壓低聲音訓斥。
話音一落,本來安靜的人群更是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姜苧明白了。
這是偷渡的。
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所謂的蛇頭。
身後的尾巴輕輕搖了搖,此刻她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她這樣變成小饕餮的樣子去香江算不算偷渡?
她一張毛臉上寫滿了嚴肅。
應該不算吧?
她本來就是饕餮呀!
“等快到香江海域的時候,會有人給你們發信号,聽到信号你們就跳進海裡,遊到接應的漁船上,記住,漁船上有黑色旗子,别記錯了。”
人群中立馬有人反對,“我不會遊泳。”
“不會遊泳你來幹什麼?要不你就淹死,要不你就趁着工作人員不注意偷偷下船。但我告訴你,你們别想多了。看看你們身上的衣服,人家一看就能看出來。你們要是被遣返回去就會被送到勞改所!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怎麼能這樣?我可是交了錢的。”
蛇頭笑了,給了抗議的人一拳,“這裡誰沒交錢?就你這幾個臭錢,還想老子把你當祖宗供着啊?”
被打的人不幹了,“你敢打老子,我跟你拼了!”
還不等人沖到蛇頭面前,人群中站出幾個人幫着蛇頭架住反抗的人,狠狠揍了一頓。
人群立刻不安起來。
被媽媽護在懷裡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來。
蛇頭低聲怒吼:“你們想幹什麼!聲音這麼大,惹來乘警,我們一個都逃不掉!”
這話震懾住了所有人。
那個哭鬧的孩子也被媽媽捂住了嘴。
蛇頭給同伴揚揚手,每個人占據人群的一個角落坐下,虎視眈眈盯着所有人。
人群又安靜下來。
姜苧輕巧地跳到一個木箱子上坐下,一直守着他們。
很快,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呱呱”的叫聲,蛇頭立馬喊醒所有人,“快,換班的時候到了,一個接着一個從甲闆上跳下去,聲音小一點。一定記住,是插着黑色旗子的漁船。”
姜苧默不作聲地跟着他們跑到甲闆上,看着一個個人跳下去,也隐約能看到被黑夜籠罩的漁船。
刺耳的警報聲打破了寂靜。
“不許動!這裡有人!”
姜苧望着照亮海面的無數道燈光,歎口氣,看來是被抓了個現行。
“孩子!我的孩子!”
凄厲的喊叫聲吸引了姜苧的注意。
她循聲望過去,就看到蛇頭懷裡抱着個女孩,一腳踹開女孩的媽媽。
她利落地跳下去,飛快地撲過去摁住蛇頭的腦袋,窒息之下,蛇頭隻能放開懷裡的女孩,女孩的媽媽趕緊遊過來抱緊女孩。
母女兩個泡在水裡,呆呆地看着跟成年男人打鬥都不落下風的小貓咪。
很快,這裡的動靜就吸引了水警。
姜苧隐入海水,不着痕迹地跑回甲闆。
江羲和用帕子把她攏起來抱在懷裡,“被發現了是好事,這種蛇頭可不是良善之輩,什麼腌臜行當都有涉及的。”
姜苧乖乖窩在他的懷裡,沒吭聲。
兩人遇到這種事情,一路上的好心情都沒了。
另一邊在老領導面前彙報的聶師傅汗流浃背,心裡隻念叨姜苧和江羲和就是連哥哥小祖宗,這怎麼說風就是雨啊?
老領導臉上都不帶笑了,“你是說,你給他們的身份還沒安排好,他們兩個就自己去了?”
聶師傅像是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根本不敢吭聲。
“江羲和的假身份是誰辦的?”
“他們這個部門每個人都有好幾個假身份。”聶師傅擦擦額頭的冷汗。
“姜苧的身份呢?”
聶師傅結結巴巴,“那……那個,我不知道姜苧是什麼身份。”
“不是江羲和辦的?”
“每個身份都有記錄的,沒有姜苧的記錄。”
“胡鬧!”老領導一拍桌子,“你是幹什麼吃的,不知道跟姜苧講清楚嗎?如果姜苧在外面出了事,你知道這對我們國家是多大的損失嗎?”
聶師傅兩股戰戰。
他不敢說,老領導當初讓姜苧出國的時候也沒跟姜苧講清楚。
其實最主要還是,都沒想到姜苧的動作這麼快!
秋交會剛結束,人都不在了!
他們都以為怎麼也得等到姜愛民和鳳宵月高考完才會動身的。
“想辦法聯系上江羲和,不能出任何差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