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省青嶺市石泉縣石頭溝村，不知名山脈。

姜愛民正忙着烤山雞。

怕人聞到味道，他專門挑在石頭縫裡烤，上面還遮了塊兒濕布。

木柴燃燒的火焰輕輕舔舐着山雞，油脂滲出，發出輕微的“滋滋”聲，令人食指大動。

他嘿嘿一笑，回憶着金黃酥脆雞皮的味道，咽了口口水。

摩挲了褲兜，掏出早就準備的鹽巴，準備趁熱撒上一層。

那滋味！

“啊嗚”

小獸般奶兮兮的聲音讓他一愣，就見他烤好的山雞上多了一張嘴。

原來是個小孩兒，也不用手，直接上嘴，被燙得發出嘶嘶哼唧還不肯松嘴。

他當即開罵：“燙死你小子！要吃的不要命了？”

他趕緊捏住小孩兒的後脖頸像是捏小貓崽子一樣，那小孩也很配合，雙手雙腳下垂，跟小貓崽子一模一樣。

“張嘴，張嘴，别燙破皮還得我賠錢。”

小孩兒根本不聽，啊嗚啊嗚還能聽到咀嚼的聲音。

好家夥！

他趕緊用手撐開小孩兒的嘴，顧不上看心心念念的山雞少了多少，檢查了下小孩兒的嘴，粉粉嫩嫩，一點事兒也沒有！

奇了怪了。

伸手碰了碰山雞，被燙得一哆嗦。

“怎麼沒燙死你？豬皮也不敢這麼燙啊？”

放下小孩兒，見小孩兒四肢着地又要往山雞上撲，趕緊箍住他，“要是今兒被你搶兩次，我就不用在石頭溝混了！”

“爹！要吃！”

清脆的聲音讓姜愛民樂出聲，“呦，你這孩子還真有奶就是娘啊！”

“看在你喊我一聲爹的份上，給你點兒！”

他抱起小孩兒放在旁邊的大石頭上坐着，小孩兒臉上烏漆嘛黑都是泥，一頭蓬松細軟的頭發，琥珀色的大眼睛眨呀眨，看不到絲毫的害怕。

順手拿了上面的濕布給小孩擦了擦，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臉蛋。

他忍不住輕輕掐了一把，“長得還挺好看的。”

拽了隻雞腿遞給小孩兒，見他又伸嘴，抽抽嘴角，“爪子呢？怎麼跟小貓崽子一樣？”

小孩兒歪歪頭，滿眼不解，“爹。以前都這樣吃的呀？”

“誰你爹？老子還是黃花大小子呢！可别敗壞老子的名聲。伸手，像我一樣。”說着，也拽了隻雞腿咬了口。

小孩兒倒是很聰明，有樣學樣，拿了雞腿塞進嘴裡，嚼了兩下，沒了。

姜愛民看得人都傻了。

他又撬開小孩兒的嘴，見嘴裡什麼都沒有，抽抽嘴角。

“雞骨頭也能吞下去，你還真是鐵齒銅牙啊？”

摸了摸小孩兒兩顆亮閃閃的小虎牙，他心裡有些羨慕。要是他也有這麼好的牙口，那還用得着挨餓嗎？鐵鍋都給啃了。

估摸着小孩兒隻有三四歲的樣子，他囑咐：“以後把骨頭吐出來，小心紮壞腸子，就真死了！聽到沒有？”

小孩兒歪歪腦袋，疑惑爹今兒怎麼這麼唠叨。

“爹，還要吃！”

“嘿，你這小孩兒是不是聽不懂人話？誰你爹？”

他嘴上叫嚣着，還是他一口，小孩兒一口，分食了這隻山雞。

“行了，吃也吃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别告訴别人咱們吃雞了，聽到沒有？”這可都是公家的。

他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