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幹什麼?”
白枕溫和笑道:“妹妹方才說要改名字,如今東西已經拆下,府中下人不知道該改成什麼,我特來詢問。”
他長的清俊溫和,十五六歲的年紀又正好帶着朝氣,展顔一笑時便如初春化雪,雛柳新綻。
誰能想到就這樣個貌似人畜無害的人,日後步入朝堂,會慢慢變成權傾朝野的臣子。
李婳有瞬間晃了神,反應過來後立刻移開視線,直勾勾盯着地上的雪。
趁着這陣功夫,她在腦中翻了翻原書,書中給他的院子取名叫……
暗暗在心底嘶了一聲,李婳岔開話題:“你這麼着急問幹什麼,是不是想早早和阿爹告我的狀。”
胡攪蠻纏。
系統提示厭惡值又漲了一點。
白枕解釋道:“妹妹誤會了,我并無那般打算。”
“我怎麼可能誤會,你就是那麼想的别以為我不知道。”
如此刁蠻的做派讓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瞟了瞟他的臉色,看白枕神色如常,李婳攥着手又道:“我可清楚的很,你就是想抓到我小辮子然後讓阿爹阿姐罰我。”
李婳因為心虛本就不大的聲音在白枕溫和注視中一點點消了下去。
頗有些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于是她閉嘴後又兇巴巴補了句:“你不許看我!”
白枕被兇了後果然依言移開目光,隻是安撫道:“雛鳳這名字,我本意也是想改的,妹妹若想改,正好還替我省下功夫去想。要是父親問起,我便說是自己改的,妹妹不必憂心。”
一段話堵住了李婳的嘴,她眼睫眨動,又一次盯着地面純白,好像能從那裡得出自己該回什麼,可惜目之所及并無提醒。
她幹巴巴回道:“你,你管呢,我偏偏不愛告訴你,明兒個你讓你院子裡的人來問。”
不過外頭站了一會兒時間,她鼻尖已經有些微紅,李婳摸着鼻子,看起來不太高興。
回去可得重新想想該給他院子取什麼名字了。
她才不要按原書。
野雞院,太難聽了。
998提醒:【按照原書取名,厭惡值會漲得快點】
李婳又抓了把頭發,内心回道:“書裡的名字我叫不出口,反正最後讓他讨厭我就行了,叫什麼也不重要,真要按原書這麼叫,不等複活我就把自己扇死了。”
她擡眼去看白枕,卻見白枕眸光微動,不解的情緒在其中一閃而過。
未等她疑惑,面對着她的少年嘴唇微動,即刻讓李婳慌張起來。
他做口型無聲說:“大姐”。
原主受家中父母溺愛,天不怕地不怕。
但如今的李婳畢竟不是原主,總是忍不住怕這個嚴肅的長姐。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前幾日因為她挑釁白枕故而被罰抄了好幾遍書,現在摸上去還有些酸軟。
她可不想再抄一次。
李婳給了白枕個警告的眼神,換來他順從垂眸。
她清清嗓子,放大聲音故意道:“我也不是在刁難你,隻是找你玩玩而已。你自己說,說是不是啊?”
她走到白枕跟前,仰頭看他,想求救的意味不言而喻。可惜對方不知何故站在原地,也不做聲,黑眸淺淡地盯着她。
不是哥們,救一下啊。
李婳心裡着急,又不敢顯露出來,一時間急得臉都有些紅了。
她暗暗呼叫系統:“998,現在怎麼辦?我要是再被大姐逮住罰抄書,我要報工傷的。”
998認真道:【相關事宜系統會替宿主上報,您不用擔心】
李婳被噎住,一時說不出話。
還不等她再出聲,白枕有了反應。
他還是那副溫和模樣,回道:“我方才走神了,妹妹莫怪,你方才說想玩些什麼?”
李婳竄出去幾步,拉住白枕的袖子忙道:“好玩的,我們走快點!”
還不等兩人走出幾步,便聽有人喝道:“站那。”
一聲下來,将李婳定在原地。
她梗着脖子不願回頭,而背後有一女子婷婷從青松後走出,上着大袖砂綠襦,下罩寬紋間色裙。優雅飄逸,氣度泰然。
此人正是與她一母同胞的姐姐李婋,李憫人。
李婋先與白枕寒暄幾句,具體說的什麼李婳記不清了,唯一的印象便是白枕告辭的過程中看向她時意味不明的眼神。
那眼神是憐憫吧,一定是吧。
李婳心中隻道完了。
再觀大姐,站在原地看着她,最後冷聲道:“你随我去見母親。”
不是吧?又要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