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軍士彎腰之際,突然猝不及防地出手抓住傅寒星束起的長發,這個壯漢手勁明顯相當大,抓住這把頭發往下一掼,“嘭”地一聲把傅寒星的頭砸在了鐵制的餐桌上。
傅寒星這輩子沒被人拽着頭發按在桌上過。
明徹還沒得及阻止沖突繼續升級,傅寒星兩手抵住桌邊,竟然連着這張鐵桌和對面的壯漢一起全部推過去。
桌上還擺放着那把太刀。這把刀的刀刃削鐵如泥,哪怕隻憑着自身重力掉下去也能把這名軍士的大動脈割斷。
就在衆人的心弦繃到極緻、刀刃幾乎已經接觸到壯漢頸部的皮膚時,明徹握住了這把正在下滑的刀。
“哐”的一聲巨響,壯漢連同鐵桌一起被傅寒星掀翻在地,□□摔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他發出憤怒地嘶吼聲,青筋暴起把壓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鐵桌往旁邊一扔,陰沉沉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手裡還緊緊攥着從傅寒星頭上薅下來的十餘根頭發。
明徹偏過頭看了看傅寒星,隻見他胸口起伏劇烈,緊握成拳的雙手微微發抖,明顯被氣得不輕。
三人以一個三角形的站位對峙着,當然,明徹在極力降低的自己的存在感。
“停下!部隊裡打架鬥毆違反紀律條例,雙手抱頭蹲下!”一個全副武裝的小分隊舉着槍沖入食堂。
傅寒星不為所動,反而冷聲道:“他精神力波動明顯異常,把他押到隔離室。”
小分隊的隊長正有所猶疑,但這名軍士明顯被傅寒星的話激怒了,一個暴沖過來。
拳頭還沒來得及砸在傅寒星的臉上,一陣激烈的電流聲穿過,他軟倒在了地上。
小分隊的隊長收起泰/瑟/槍,對着兩邊的隊員比了個手勢,兩人迅速把癱軟的壯漢帶離了食堂。
此時此刻,還留在食堂看熱鬧的人已經所剩無幾。
背地裡議論傅寒星,結果被正主抓個正着已經夠地獄了,更不用說撞見傅寒星被人拽着頭發按到桌面上這種奇觀。
強烈的避險意識讓愛看熱鬧刻進基因裡的人都忍住了八卦之心,心照不宣地默默離場。
食堂裡安靜無比,隻能聽見中央空調輕微的嗡嗡聲。
傅寒星垂下頭不說話。就這樣發絲淩亂、衣衫不整地站着,看起來似乎正獨自生着悶氣。
明徹靜靜地看着他,擡起手撥開他額前落下的幾縷頭發。
傅寒星十分應激地轉過頭,綠眼睛陰森森地掃視過來。
明徹隻是關切地看着他,“頭皮沒事吧?”
其實明徹真的很擔心傅寒星剛剛有沒有被扯秃一塊。當然,這話他不會說出口。
“很疼嗎?”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傅寒星額角的擦傷。
那塊皮膚看起來很紅,隻擦破了一點點皮。雖然看起來不太嚴重,但明徹推測這塊地方明天很可能會腫成一個大包。
傅寒星沒理他,一轉身大步走出了食堂。
明徹有些摸不準他什麼意思,看着桌上沒吃幾口的飯菜,猶豫了一會還是跟上了傅寒星怒氣沖沖的步伐。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一陣,傅寒星放慢步伐讓明徹和自己并肩,然後開口說道:“我沒有獨占軍功。”
“嗯,我想也是。”明徹偏過頭看了眼傅寒星,他抿着唇,側臉的線條緊繃着。
傅寒星低下頭,看着地磚上的紋路,“你不是要我陪你吃飯。”
“啊?”明徹先是被這話題切換得一愣,随即回應道,“那我們再去食堂打一份?”
雖然他此刻已經沒什麼食欲了。
傅寒星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問道:“獵鷹的慶功宴,你想去嗎?”
*
明徹感覺自己應該是被帶到了傅寒星的地下車庫裡。
傅寒星站在一輛摩托前拿起頭盔,剛準備要戴上,突然動作一頓,轉身遞給了明徹。自己重新拿了個護目鏡戴上。
明徹接過了頭盔,沉默了半晌後還是忍不住問道:“隻有一個?”
傅寒星點頭。他沒有載人的習慣。
“他們在基地裡嗎?”明徹有些不理解,找幾個同事而已,有必要開這麼紮眼的車嗎?
傅寒星搖了搖頭。慶祝當然要在外邊,誰想在服役的地方辦慶功宴。
明徹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這輛車,通體黑漆,造型有些浮誇,塊頭很大,重量可能接近三百公斤。
至少對于明徹而言,這車倒了他扶不起來。
明徹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我們不能正常坐車出去嗎?”說完指了指車庫裡其他要正常許多的轎車。
傅寒星此時已經擡腿跨上這輛摩托,偏過頭對着明徹解釋道:“我的精神力不穩定,下的禁令還沒解開,駕照被扣押了。”
都不被允許開車了,難道開摩托就行了嗎?明徹默默戴上頭盔,和傅寒星相比,确實是自己更加需要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