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安靜得隻能聽見微小的水流聲。
“傅寒星,”明徹輕輕喊了omega的名字,見他擡起頭才繼續說道,“你現在狀态如何,可以出去嗎?”
其實是在問omega的發情熱是否已經過去。
傅寒星臉色很蒼白,過了很久才說道:“我不知道,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讓情熱徹底爆發。之前都是在此之前注射幹擾素進行阻斷。
一般來說omega發情會持續兩到三天,但他們不能再等了。
明徹點了點頭,“你先洗吧。”
明徹離開浴室,在房間裡找到醫療箱和傅寒星帶來的個人物資。裡面有空氣清新劑,也有omega專用的抑制劑。
但是據他所知傅寒星很久之前就已經對普通抑制劑耐受。而Ω-3幹擾素強效抑制劑已經導緻他的精神力出現劣化。
傅寒星一出任務就會濫用抑制劑,近期醫生已經停止開這類藥物。
明徹把藥劑放到了一邊,拿出繃帶和消毒藥水處理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
傅寒星坐在水中,把臉埋進雙手裡。他一直試圖保持冷靜,但表現出來的卻是麻木。
他感到十分後悔。
既然知道自己狀态極不穩定,一開始就不應該接這個任務。
他隻是想證明自己一切如常,無論是信息素紊亂還是精神力劣化,都沒有對他産生過多影響,他還是能迅速調整回最佳狀态。
否則一個廢掉的機甲駕駛員和一個等級極高的育齡期omega。
他的父親毫無疑問會選擇後者。
渾身的疼痛提醒着他幾個小時前發生的種種。在他抵抗着生理本能的懇求下,明徹最後沒有在他的生殖腔中成結。
沒有成結大概率不會懷孕。隻要離開這裡,一切都能回到正軌上。
但是,他還有機會離開這座海上孤島般的鑽井平台嗎?
他麻木地清潔自己的身體,然後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明徹正坐在床邊,手裡拿着一支複配好的抑制劑,傅寒星皺了皺眉。
“這對我作用不大。”
“總要試一下不是嗎?”明徹努力說服傅寒星,“之前你信息素紊亂,普通抑制劑起不了什麼效果,但現在你的信息素水平很平穩。”
明徹把傅寒星拉近到床前,“我們和分隊斷聯很久了,要盡快和他們彙合。”
明徹的手伸進浴巾下擺,在他飽滿而結實的大腿肌肉上揉了揉。傅寒星眉頭皺起,意識到明徹要做什麼,立刻掙紮起來。
但又快又準的針頭迅速紮入肌肉,明徹把藥劑推的很快,漲痛感格外地明顯。
明徹環住他的腰,直到他無力地軟倒在懷裡,才把他放在床上擺好。明徹想了想,又去拿備用的橙色工作服給他草草套上。
抑制劑裡有鎮定藥物,以傅寒星的耐受程度,應該十幾分鐘後就會恢複清醒的狀态。
明徹站在床邊,看着傅寒星的眼皮越來越沉,綠眼睛漸漸迷離失焦,最後完全閉上。
他戴上防護裝備,拿起礦燈和手槍,快速離開了宿舍。
Day 3. 6 :23a.m.
生活區活動室
“吳先生,”明徹一路趕來有些氣喘,“或者叫您吳博士。”
“我覺得你至少應該對我表示下感激吧?畢竟我又救了你一次,不是嗎?”
吳勉癱坐在光線昏暗的角落裡,身上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明徹一腳踢開剛剛被他打死的那隻小型異化體,來到吳勉身前蹲下。
他觀察了一下,發現吳勉狀态很差,可以說是氣息奄奄了,“你還好嗎?需要我做什麼?”
“不用了。你這次救不了我。”
明徹不解,接着,他看見吳先生身上有無數像植物的根須和藤蔓似的東西纏繞着。
他露出驚詫的神色,拉住吳先生身上的藤蔓想要把它扯開,但吳先生立刻痛苦萬分。
“停下——”
明徹驚恐地發現根蔓似乎是從船艙的縫隙中生長出來,又鑽進了吳先生的身體裡。他一扯動,所有的血管和髒器都被劇烈地拉扯着。
“抱歉……你們長到了一起?”
“我被污染了。”
“難道沒有辦法剝離開了?”明徹有些焦躁地抓了抓頭發。
“我們現在是共生關系,同生共死。”
明徹歎息,在旁邊坐了下來。
“我一路過來都沒看到這種形式的污染,這算是什麼,變成字面意義上的植物人了?”
吳先生低低咳嗽了一聲,“你不會覺得自己很幽默吧。”
“……抱歉。”明徹說完,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你知道無線電修好了嗎?或許救援的人就快來了。”
“我不覺得……我們離開了污染源。”
傅寒星也說過這句話。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