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沒有開燈,舷窗外的燈光灑落進來,讓屋内不至于漆黑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徹總是能感受到整個船艙都在輕微地晃動,就像陸地上震級很低的地震。
不過這個鑽井平台是半潛式的,在數百米的高空中,這種建築多多少少會被風吹的有些搖晃。
一條手臂橫過來攔住明徹的肩,接着他又感到傅寒星把腦袋也壓了過來,沉甸甸的,讓他有些呼吸不暢。
兩個人同時擠在這張單人床上還是有些太勉強了。但是傅寒星的體溫很高,讓之前一直冷得打哆嗦的明徹覺得擠一點也挺好。
令人安心的溫暖帶來沉沉的困意,但明徹一直沒有完全睡着,半夢半醒間覺得傅寒星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鎖越緊。
突然,壓在身上的重量一輕,他立刻翻了個身,蜷縮起來準備繼續睡。
明徹感覺自己的頭被一隻手強行掰了回去,他睜開眼,發現傅寒星正在自己的上方。
“我的床沒法睡了。”明徹聲音悶悶地解釋道。
傅寒星盯了他一會,把手松開,往床上更裡面的位置挪了挪,重新平躺下來。
“你怎麼醒了?”明徹見他沒有把自己趕下床,于是躺的更加心安理得。
“被你擠的。”
明徹在心中腹诽,你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我怎麼擠得到你。
“現在幾點了?”
明徹拿起床邊的傅寒星的終端看了一眼。
“淩晨一點出頭。”
“還早。”傅寒星把明徹手裡的終端拿走,解鎖後看了一遍鑽井平台上的各種數值,發現都沒有顯示任何異常。
明徹坐起來幫他把終端放回桌上。
傅寒星在一片昏暗中扯了扯明徹的下衣擺,發現他疊穿了兩件短袖。
“之前太冷了,”明徹轉頭對着他解釋道,“不過現在好多了。你的體溫很高,我都擔心你發燒了。”
說完,明徹感覺似乎有些不對,傅寒星的臉隐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緒,但是氣氛明顯有些凝滞。
兩人大晚上說了半天話,明徹感覺自己徹底清醒了過來,“要麼我還是去那邊吧,影響你休息了,真是抱歉。”
傅寒星立刻把他叫住,“我頭很痛,睡不着。”
明徹想了想,就着坐在床頭的位置把手放在傅寒星的額角,見他沒有排斥,開始輕輕地按起來。
day2. 5 :10 a.m.
傅寒星的鬧鐘響了,兩人各自起床洗漱,動作很快地收拾起來。
傅寒星站在狹小的船艙裡,快速把長發紮了起來,他手裡拿着黑色抑制環,把正在拉着制服外套拉鍊的明徹叫了過來。
他背對着明徹露出光潔的後頸,“你聞一下。”
明徹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低下頭在omega的後頸上仔細地嗅聞了一下。
隻有溫暖的體溫透過皮肉傳遞過來,并沒有特别的味道,連龍舌蘭的氣味都淡得幾乎沒有。
“怎麼了?什麼味道都沒有。”
傅寒星聽完點了點頭,把皮質的抑制環戴上。
明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抑制環上,傅寒星一邊快速地穿戴身上的其他裝備,一邊說道:“你就不用了。你聞起來和beta沒有區别。”
明徹跟在傅寒星的身後走出員工宿舍。
走廊上,乍一看幾乎和昨天沒有區别,但細看一路上散落着零零星星生物被絞碎的殘肢,濃重的血腥味直沖鼻腔。
明徹跟着傅寒星來到了生活區的餐廳,裡面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十餘個人,見到傅寒星走過來,都整整齊齊地起立敬禮,在他點頭後重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