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揉搓指尖的黏液，“多曬曬太陽，每天至少曬四到六個小時，房間裡的窗戶不要一直關着，空氣好的時候通通風。”

封無維沒有得到答案，也沒有糾纏，“謝謝暮醫生”，從病房出去後他看向自己的手心，長時間觸碰已經分泌出消化液了。

“唔，下次不許握别人的手那麼久！”朗元元又在鬧，暮把濕了的手套放進消毒水裡浸泡清洗烘幹。暮還沒忘記封無維的眼睛，“他的眼睛不應該是黑色。”

「002：捕蠅草需要冬眠，冬眠的時候發黑是正常現象。」

“原來如此，”暮在植物習性上還需要精進。最近接觸的都是意識突變的異能兵，嵌合體異能兵少有一兩個。

意識突變兵是水加多了的面團，嵌合體兵則是換了種面粉。正常生物是純面饅頭，嵌合體異能兵是加了餡的雜面饅頭。

暮一邊想，一邊在腦海裡把封無維的形象變成加了蔓越莓的大福饅頭……有點好吃。封無維即将進入冬眠，沒有病情卻來看醫生，八成是和休眠期有關。

“哥哥，來一口……”

朗元元像聽到獵物腳步聲的狐狸豎起耳朵，立刻捧起暮的臉彎腰要親。

“吃的。”

狐狸耳朵耷拉下來，玫紅色眼睛裡滿是心酸：“哼～”朗元元甩暮一臉蝴蝶，坐到窗邊生氣，“他又變回002了，整天在密林裡亂竄，像隻不記家的野貓，最不值得惦記的就是野貓。”

暮嚼着蝴蝶沒感情道： “他愛去哪去哪，愛幹嘛幹嘛，我們兩個待着不好嗎？”

月光如蛛網般鋪蓋，血漪蛱蝶群飛向最高的山，天亮那座山便移平了。密林内陸連續不斷的地震給那座山的神秘失蹤看似合理的解釋。

暮趁白澤不注意偷偷進領主星的墓碑睡覺。多次醒來發現朗元元眉目間精光閃爍，手掌捂在他腹部把紅色蝴蝶壓進他身體。一定等他醒了讓他看着才動手。

“我的能量越多越會對身邊人造成影響，你還能看到艦隊幾個人的未來？”

暮如同質量越大越冷的物體，自由引力越強，牽引着其他個體的位置運動、挪移、改變。

“全都看不見了，”朗元元的指尖按過暮線條流暢的小腹，“如何呢？”他又不在乎那些人。

朗元元隻管喂養暮，暮不想影響更多人就會躲起來，像明離一樣。暮就隻能和他在一起了。

他像隻蹲坐在纣王肚皮上的紅狐狸，鮮草莓般的酸紅長發披挂在欣長鮮美的身軀，堆疊肩頭又鋪了滿床，臉上在演一種青澀與羞怯的神情。

導演其實比演員更會演戲，暮不解風情地把人踹下床。

朗元元撐着地，雪白柔潤的手指拿一縷紅發揉到美豔昳麗的臉上，“從前好多人巴不得爬上我的床，弟弟啊，真傷我的心。”

“對不起，我前不久發現自己口味單一。”暮穿上拖鞋經過他旁邊去洗漱，被抓了腳腕，直接踩臉。

朗元元： “……”粗魯，但好喜歡。

——

林秋深答應房雨婵留在龍行軍艦辦公，晚上會到醫療艦夜宿。最近林秋深協助999教院下到密林深處根據世界輿圖劃定安全根據地範圍，一連幾天不會上來。

暮獨守空房，朗元元趁機占據被子上的空間，他答應過不打擾暮的二人世界。林秋深不在的時候就是屬于他和暮的二人世界。

暮剛準備進墓碑休眠，朗元元忽然惱火：“隔音真差，隔壁淩晨叫了半小時，尖利又嘶啞，狼狽難入耳！”

非是艦船的隔音差，而是對四維獵犬來說三維空間的隔斷形同虛設。波和弦振動着的頻率能穿透維度，獵犬的耳朵便格外敏感。

暮記得隔壁的無界醫生從前在公立醫院上班，對病人溫柔體貼因為怕投訴，到醫療艦上後被移情的傷兵死纏爛打，現在應該是好上了。

每周三輪崗的警員會晚到五分鐘，留個口子，給一些人行方便。現在是淩晨，昨天剛好是周三。高壓生活疏解的方式不多，軍營裡都是熟人，要麼下不了手，要麼下手被抓軍紀。

無界醫生是外人，大多是P區用評級政策招來的，不會久留。和身強體壯的士兵處一段時間露水情緣，消解枯燥乏味的艦隊生活，各取所需罷了。

朗元元捂着耳朵走來走去，“好吵，弟弟，你讓他們養胃吧。”

……

暮收拾好出門，正好和隔壁寝艙的祝餘對視了。昨天朗元元出主意讓暮把隔壁兩人變成勃/起障礙，暮雖然沒那麼做，但看見祝餘莫名心虛加好笑。

“早。”

“暮醫生早。”

單笑影在前面喊着讓暮快點，暮招手跟過去。祝餘走不太快，從後面看着太太發型的暮不疾不徐地趕上三三兩兩的隊伍交談起病例。

“暮醫生可以幫忙讓靛藍一号附到傷員身上嗎，異象是借來了，詭病師太少了！”

“可以吧，我記得暮醫生是第一個發現藍霧精靈加入脊椎愈合作用的詭病師。”

“靛藍一号異象的範圍在航空艦上放不下，暮醫生下不了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