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從不吻老爸，朗昭讨乖時，艾茉勾勾手讓他俯身，腿擡到他的肩膀一勾把超大隻的男人壓到下面，享受的時候再點上一根煙。每一次煙霧缭繞的吐息都是沉默的喟歎。

誰會想當神，反正他們不會。聲色權欲都享盡，做人不羨神。被推上那個位置，慢慢也就是了。莉莉斯也是一樣。

莉莉斯思疇，朗元元是不是有偷窺的癖好？

“他們又不避人，都是人避着他們。我是畸形家庭關系受害者！”

“是啊是啊，受害者，你怎麼在人家頭上放火？”

“我撒了一點岩薔薇葉片粉末，堡壘内部溫度超過32攝氏度就自燃了。”

“給我點，和我的鱗粉混一起。”

“剛下過雨還可以接觸空氣，氣溫回複容易自燃，不好保存。”

莉莉斯又開始跟蝴蝶說話了，林秋深從後視鏡看見他兩手粉末往一起捏。

“比例不行，回去量一量，别把車弄髒了。”

紅蝶落在車廂各處，兩人搞完車裡有一股植物汁液的清新味道蓋住原來的，他喜歡講究人。如果林秋深是自由自在的人，朗元元一定要結識。

“回驿站換衣服，日常的，晚飯去A大。”

莉莉斯不想盤頭發，林秋深堅持出門在外不能披頭散發将金發梳成半披低馬尾。不戴繁瑣的配飾又有當出的學生模樣，從楊玉環帶的配飾中選了一對黑曜石串珠繡片長耳墜挂到耳邊。

“和以前太像了是不是？一定會有人認錯。”

同一個軀殼呈現不同身份的荒蕪與斑斓，一個喜怒哀樂蓋在黑小醜的溫潤笑臉下，一個用浪蕩的态度掩飾清醒的拘束。黑鬼紅鬼都是他。

林秋深用月白的絲巾做成發箍，口脂的顔色選土棕色，搭配暗色繡片耳飾更厚沉莊重，“晚上光線不刺眼，不遮眼睛了。”

照例在學園區巡視一圈，年邁的A大校長坐在天馬上，身後跟着兩個有翻譯權的學校領導陪同巡視。有了機械獸校長日常行動方便多了，學校裡的山海機械獸比田地阡陌中的更密集，如同換了元素的霍格沃茨魔法學院L區分院。

巡視路線提前清空，隻有頭頂竄來竄去的重明鳥。莉莉斯從沒這樣看過學校，離開太久産生了回憶，這裡是李暮裡的犯罪現場。

重走自己走過的路，好像看到前面有個陌生的背影，還不知道再往前走會迷路。四個人渾身犯傻氣，開朗地忙碌着，每天晚上算賬戶餘額夢裡都能笑出聲。

“呵～”

他突兀地笑一聲，三人陪笑。

“我笑自己參觀前身的犯罪現場，你們笑什麼？”

“呦，前面是食堂，還以為大人您想用飯了”，老校長笑咪西地把話題岔開，“今兒一食堂燒了魚啊，學生們到二三食堂去了，神女不如先吃口熱飯繼續參觀？”

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骨頭約摸自己也快差不多了，是人是神不管，來了管你飯飽就是。在L區有三大，天大地大吃飯大，搞點實在的，陰陽怪氣的嘴都給堵上。

惹不起，請吃飯總沒錯吧。

“一食堂空着也是空着，把L區總局的人請來，全部都請來。”

警察遇上本區的學生也怕挨悶棍，□□時A大的學生沒少蹲點套麻袋掄棍子。

L區的農民實在，個個伺候莊稼都有把子力氣，誰給吃飽飯誰是爺。說爺有罪，肚子不認，肚子不認腦子就不認。

在L區人們看來，本區安監局的警員吃着L區的飯幫外區對付自家人，那叫白眼狼。警員們怕熱血沸騰的愣頭青，尤其現在吃飽了肉，嘗出滋味的學生們，那真是年輕，下手沒個輕重。

警員踏進青春荷爾蒙濃重的校園，原本空曠的大路兩旁慢慢鑽出一些拎家夥的學生。誰該捧，誰不能惹，誰能惹，L區人有自己的一把秤。

“全是家夥，神女怎麼選學校？”

當然是因為莉莉斯也曾是A大的學生，敲悶棍的事他也幹。

“我上次就是被那個戴眼鏡的敲的，裝的可像了。”

“你還好，我那個裝也不裝，他丫是個十五歲的，私下跟莊稼搶化肥吃，竄那麼高！”

克拉克跟着方陣齊步走，道路兩旁的學生越來越多，警員把三層百人食堂占滿，學生們鑽進後廚從廚師手裡端走餐具和飯菜挨個往警察面前放。

“唉，你們這是？”

“幫忙！”

動作比犁耙過的土地還齊，老校長和校領導沒安排這出，學生推搡着他們坐到金發人旁邊一桌，莉莉斯和林秋深的氣質與農區作風不同，十分好辨認。

“你們要幹什麼（小聲）？”

“這……”

教導主任左顧右盼，不是他們安排的！

老校長拉拉教導主任，示意他看着就行，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林秋深在莉莉斯身旁早早坐下等看戲，這種時候他總是積極的。

楊玉環對A大在公共食堂接待神女多有不滿，從S區帶的人轉眼間換了兩張桌子拼成一張十二席位長桌，搭了镂空木屏風會議隔間。L區人大長見識，不愧是S區的怪物。合金的魚紋筷子和一整套三彩寶相花紋瓷盤擺上來，衆人都被精緻的餐具吸引。眼前的物件精緻程度跟系統裡的一模一樣。

莉莉斯坐到首席，林秋深坐右一席，沒人敢坐他對面，也沒人敢坐他身邊，位置便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