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學霸撐在他兩側蓋住他的手,落日的光輝壓到眼前十分耀眼,視線下移到唇瓣,兩人輕輕啄兩下。
“怎麼不敢了?”
林大學霸找上門,此刻才冷靜下來思考。
“我警告過你吧,怎麼不聽話呢?”
湯生手指一顆一顆挑開林大學霸的襯衫紐扣,“你要是敢停下,我現在就叫,林大學霸應該不想别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吧?”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天之驕子,一個做慈善點綴豪門的養子。門不當戶不對,偏偏念念不忘。
“給我當情人。”
“沒興趣。”
林大學霸埋頭,滿意耳邊的嘤咛,“試過再拒絕。”
……
“怎麼樣,當我的情人?”
湯生撐着頭看他對着鏡子扣扣子,從側面看更能看到修長的腿的挺翹的臀。
“哪天我混不下去了就去敲你的門,哪怕你有正宮,我也要插一腳進去。”
“為什麼不試試依賴我?”
人類最複雜又最簡潔的情感,随處而發,四處蔓延,往往勾連交纏。究竟我愛的是你,還是你附帶的價值?
湯生望着那雙弭金的瞳孔,“我現在鐘意你與任何事無關。”他走下床,赤着下面和他站在鏡子前,一個楚楚衣冠禽獸,一個滿身酒色财氣,“看我們多配。”
意識纏綿,觸及靈魂底色,看清你也看清自己,眼神在鏡子中交錯,彙聚成一副無與倫比的啞劇。
相視微笑,苦澀不知。
“我們一定要千辛萬苦的走在一起嗎?”
“我們就在這裡走一程,不走遠。”
鏡子中的身影忽然又纏在一起,湯生被攔腰摟過去貼上他的小腹,順勢将胳膊纏上他的脖頸和後腦勺。
吻了又吻,安撫彼此不安定的心。
“我有點過于喜歡你了。”
“誰不是呢。”
灰蒙蒙的天,坐在公園長椅上,明明已經是初冬,樹葉凋零,卻還想公園恢複往日生機。
誰踩在落葉身上聽骨骼脈絡的脆響,與紅發女孩共舞的人舞步錯了幾回。她對數字一清二楚,對他一分鐘内的心跳次數變化一清二楚。
那張星孩的臉再完美,在女孩眼裡都是爛的,他的喜歡在禁忌邊緣試探,他本人擁有大部分喜歡,世界的規則從他出生就偏愛。
“可以請你再跳一支舞嗎?”
湯生說是為了表達感謝,自然地與紅發女孩十指交叉起舞:“他對你圖謀不軌,你感覺出來了嗎?”
“他是我哥。”
“近水樓台,靠近月亮看得清上面的斑駁,利用那些醜陋把皎潔的月據為己有。”
“我以同樣的方式占有太陽。”
絕對占有,相對自由的混世魔王們清醒地沉浸角色扮演。
“他會看着我和你跳舞,等宴會結束就命人砍掉你碰過我的地方。”
“那我不親你一口豈不是太虧?”
林大學霸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公園另一側,兩個人盯着舞池中間的男女。
“你的太陽看起來不怕你壞掉。”
兩人都覺得很有趣,在初雪日綻放紅色的裙擺,湯生的臂彎下生出玫瑰花。
“你看中他什麼了?”湯生問。
“愚蠢輕佻頭腦空虛,我知道他的企圖、理想,知曉他勢利庸俗。一個二流貨色,我愛他,他就了不起。”
背着吉他琴包的鲻魚頭帥氣學生打破畫面的對稱性,紅發少女像火一樣奔向她,荼蘼花的腐爛氣息在三人之間彌漫。
“母親,您又看中他什麼了?”
“狂妄虛榮自大,不可一世,并不高明的糖衣炮彈誘人去寵愛。豐富的想象力,天真,人性的優點與卑劣完整地構成他。”
深淵也熱烈如火,缺陷存在但缺陷也被愛着。
“若有一天你寵愛的他要毀了你呢?”
明離伸手撫摸二人臉頰,少年模樣卻有水霧般朦胧的神性:
“我的孩子惡毒懦弱自私,但他們生而高貴,我不曾每個都教好。有人為罪犯傾倒,有人喜愛黑色的花,有人喜歡香水,有人喜歡血腥。
我賜予他們生,他們擁有生,生命不再是我的所有物,我的孩子都自由。即使壞掉,是母親的疏忽,我會守着他們直到能量從他們軀殼裡抽盡。”
艾茉眷戀她的掌心,眷戀她真正親愛的姐姐般的母親。
被公主們寵愛的小公主總是在長大後想起姐姐,直到明離填繼母親的位置,雙向圓滿。
“老大。”
朗昭在她面前也低頭。
明離平等地愛撫每個人,“就算你們一事無成也是我的繼承者,蝴蝶們。”
真正的母親可以孕育一場又一場風暴,忍痛分娩國王與罪犯,允許碌碌無為,寬容偏執欲望,給繼承者戴上紙王冠作為狡詐命運的饋贈。
“若有一絲善意利用世界便是我的勝利,你們是壞孩子、乖孩子。”
湯生回頭看向唯一沒有走過來的人,他才是繼承最徹底的人,完全繼承了您被拯救所困的命運,母親。
“替我誇獎他,在屬于你們的世界。”
明離在眼前變得透明,艾茉追随她消失,湯生和朗昭站在原地,周圍環境重新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