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村裡其他人懵,趙年也懵得很,一直到院門被關上,他才久久回過神來。
李大娘和李婆婆也是第一次見這架勢,都好奇又疑惑地湊過來:“年哥兒,那人說了什麼?他真是來找澤小子的?”
“應、應該吧。”趙年回答得磕磕絆絆,大腦還處于一種空白的狀态,“要不我進去問問他們到底是誰。”
說完,他就想直接推門進去了。
還好李大娘頭腦清醒且轉的快,當下拉住趙年:“诶诶,等等年哥兒,咱們可不能這樣魯莽,沒搞清楚他們的身份,還是不要貿然前去。”
“那我們也不能讓他們直接進去吧?萬一他們随便亂動家裡的東西怎麼辦?”李婆婆有些急了,沈長樂走了以後她可是發誓要照看好家裡,因此才沒回去找老伴兒,現在看着一群陌生人闖進去,她怎麼能忍?
還不待他們繼續争論,院門突然被打開。
阿童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各位不用緊張,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可以嗎?”
不過他的笑容顯然沒有打消其他人的懷疑,尤其是趙年,雙眼瞪得圓圓的,壓抑不住怒火。
“你先問我們問題?我看是我們應該先問你問題吧。”趙年一時心直口快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不過說了出來後他索性也不忍了,“你們到底是誰?突然闖進别人家想要幹什麼?”
阿童愣了愣,聽到這話才反應過來還沒介紹自己,難怪他一出來就看到趙年他們滿臉憤怒。
于是他笑了笑,解釋道:“這位哥兒您不用擔心,我不是什麼壞人。”
“我叫阿童,是賀澤少爺曾經的書童,少爺原本是青州賀家三房長孫,因一場意外來到清河鎮梨花村,還要多虧你們的照顧呢。”說完,阿童還鄭重其事向他們鞠了一躬。
這下,倒把李大娘他們弄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除了這個,他們還在心中暗暗驚訝,賀澤當初是突然出現在他們後山上的,這事村裡大夥兒都知道,還是上山砍柴的老樵夫發現的他呢。
哪知道搖身一變,當初誰也瞧不上的野小子竟變成賀家的少爺了!
不過,任是李家張家還是賀家的少爺,對于李大娘來說都一樣,她清楚賀澤的秉性,不會因為突然成為富家少爺就性情大變,她啊,還把他當作那個為給夫郎更好的生活而出去賣醬香餅的少年郎。
晚上回到家後趙年更加悶悶不樂,他娘便拉住他問:“這是怎麼了?是和岑虎那小子鬧矛盾了還是怎的?怎麼這麼不開心啊?”
趙年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娘說,晚飯他沒吃多少就回了自己房間,悶悶地想,賀大哥被青州賀家找回去當少爺,那樂哥兒呢?
他是會被賀澤帶回賀家,從此再也不回梨花村,還是會被賀家嫌棄,讓賀大哥把樂哥兒休了?
不管是腦補的哪個想法,趙年都不想相信,都一樣難以接受。
第二天他下意識還是來到賀澤新修的院子旁,那裡有幾棵棗樹,如今正是初夏,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在地上留下幾點斑駁。
就在這時,遠處漸漸聽到馬車的響聲,将地上的塵土震了起來,也在趙年心中敲起陣陣鼓來。
他不由循着聲響往前走,聽着動靜往村前走的人有很多,都是來看熱鬧的。
結果,趙年竟在那一隊馬車中看見了賀澤!
“賀大哥!”
趙年興奮地沖上前嚷道,這時候他顧不上和賀澤以前經常鬥嘴,而是真心實意的表現出高興。
見到許久未見的好友和小夥伴,賀澤也很高興,他沖趙年笑了笑,不過下一刻又回到馬車旁,還做出雙手迎接的姿勢。
趙年有些疑惑,對馬車裡坐的人更加好奇,下一秒就看到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沈長樂。
他瞬間瞪大眼睛,又驚又喜:“樂哥兒?是你嗎樂哥兒?你也回來啦!”
成功把自家夫郎抱下來,隻不過一下馬車就被推遠了,賀澤也不在意,若無其事拍拍肩膀,聽到趙年還是和以前一樣叽叽喳喳的,臉上不由露出點笑容。
“長樂當然要回來了,他是我夫郎,我走哪兒他當然要跟着我。”說起這個賀澤又忍不住一臉得瑟,“喂,你别不是腦補了什麼不好的事吧?”
沈長樂拍了拍賀澤,提醒他别逗趙年。他自從前兩天被大夫檢查出有喜後,就被賀家全家當成寶一樣供起來,這不,剛剛連下馬車都被賀澤強勢抱下來,搞得他十分尴尬。
他又是個臉皮薄的,回到村裡還被這麼多人看見,不由更加羞澀。
隻是沈長樂害羞,旁人輕易看不出來,因為他心裡越羞,臉上就越冷。
“趙年,别理他。”沈長樂道,面對擔憂自己的好友,沈長樂神色軟了軟,“我們快回家吧,好久沒回來,也不知村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趙年便得意地拉走沈長樂,期間還抛給賀澤一個鬼臉,讓賀澤十分郁悶,隻是下一秒,村裡不管熟不熟的人全部都圍了上來,把他當個稀奇玩意兒似的,七嘴八舌問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