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沈長樂第一次這樣神色失态,但他來不及整理自己的表情,滿心都是賀澤不見了的消息。
那樣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正值青年的漢子,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沈長樂一把抓住傳話人的手,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擔憂焦急:“你、你說的是真的?可他怎麼會不見了?”
傳話人是宋府的一名打手,這次也是跟着賀澤一起去的青州,其實他們這趟去青州隻是考察一下位置,按理說不用待那麼長時間,要不是把賀澤弄丢了,他們早就回來了。
“沈夫郎,我們也很想知道。”那打手滿臉苦惱,發生這種事情他也很對不住人家家裡人。
“但在青州滞留的那幾天,我們一直在尋找賀掌櫃,不過……不過青州太大了,找了那麼多天也隻是白費功夫。”他苦笑一聲。
知道人家已經盡全力了,沈長樂不好再多說什麼,他點點頭,隻是整個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很是提不起精神。
勉強笑了下,沈長樂謝過對方,打手走了以後,沈長樂在原地愣愣站了許久,等他反應過來後,發現自己已經回了屋。
李婆婆剛才隐隐約約看見沈長樂在和一個什麼人交談,不由好奇走上前問,哪知剛走到沈長樂面前,就看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驚訝。
她來梨花村照顧沈長樂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很少看見沈長樂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刻,就連他和賀老爺成親,也是笑得很克制。
哪像現在,李婆婆甚至覺得,沈夫郎下一刻差點哭出來。
“沈夫郎,你沒事吧?剛剛有人找你,是說了什麼事嗎?”
謝過會李婆婆的好意關心,沈長樂強迫自己表現如常,隻是心中驟然丢了一塊,讓他感到十分疲憊,晚上早早吃了飯就回房間休息了。
去的是他和賀澤一起睡的房間。其實賀澤不在家時沈長樂一直睡的這邊,等到賀澤回到家他又會立即搬出去,把刻意疏離幾個字表現得淋漓盡緻。
吹了蠟燭後房間裡陷入黑暗,沈長樂卻怎麼也睡不着。
他不知道賀澤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按說青州是一個繁華熱鬧的大都會,治安應該挺好的,所以肯定不是上次追殺他的人幹的……沈長樂不敢保證,他隻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心裡就一陣發緊。
除此之外,還會有什麼絆住賀澤,讓他不能回來呢。
在家裡待了兩天後,沈長樂心裡實在慌得很,這兩天裡他幹什麼都不對勁,心裡想着事,老是出神,做日常的針線活時都把自己紮了不下十次。
于是沈長樂趁着要去福泰布莊,和原掌櫃請了假,打算去宋府再問一問青州發生的詳情。
不幸的是,宋老爺剛好有事出去了,聽管家說大概傍晚才會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沈長樂不無失望,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淡淡點頭應知道了,還表示自己就在這兒等宋老爺回來。
宋管家和沈長樂相處不多,他也隐約聽說賀澤不見的消息,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聽錯了,可是聽完宋老爺告訴他的一些消息後,他卻不知道說什麼。
現在看到沈長樂如此執着地等在這裡,就為了打聽消息,宋管家一時有些恻隐。
“沈夫郎,您不用擔心,賀公子……應當是無甚大礙的。”宋管家斟酌了一下,提示道。
沈長樂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聽明白宋管家話中背後的意思,他不由問道:“您、您知道賀澤他是被什麼人扣住了嗎?”
牽扯到一些事情,宋管家不好再說得明晰,他含糊幾句後實在怕了沈長樂的眼神,找了個理由溜走了。
隻是不知道府中誰給宋言傳了消息,沈長樂沒待多久,看到宋言氣喘籲籲跑了進來,身後還跟着阿朱,嘴裡正高喊:“小少爺,您等等我,别跑這麼快啊……”
“樂哥兒,你是不是為了找賀澤那個傻大個?”
宋言看起來也像是知道什麼,一來就徑直問沈長樂問題,沈長樂愣了一下,趕緊點頭,還不由急忙拉住宋言的手,問:“宋言,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宋言看了看四周,揮手讓阿朱給自己倒杯水來,等周圍徹底沒人了,他才湊到沈長樂耳邊,低聲嘀咕了兩句。
聽完後沈長樂表情更加凝重,還很不相信的樣子。
“可、可這怎麼可能呢?他不是去考察酒樓的選址——”
宋言擠眉弄眼,一副你也這樣想的表情:“其實這也正常,開酒樓嘛,選個好位置當然最重要,但青州那種大地方肯定容不下我們這些小地方來的人,他們不滿,把人直接送進官府都是有可能的。”
嘴上說着賀澤是傻大個,平時還和他多有不對付,但宋言剛得知這個消息時相當憤怒。
他是個很慷慨義氣的人,凡事都有一套自己的理,對于認為是自己的人更是相當護着,而賀澤不管是身為沈長樂的夫君,還是他爹的合作夥伴,宋言都不可能對賀澤的事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