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赢嗯一聲,玩笑又說:“忙的最近都沒時間跑步了,要想見任總一面,得提前預約了。”
“對了,”楊如晤問,“過完春節你是不是要跟着回去祭祖?聽沈休說每年都去。”
“去,”宣赢擠在他跟前,“今年你跟我一起?去不去?”
楊如晤拿出幾隻保鮮盒,慢條斯理地往裡分裝食材,語氣帶着點刻意的唏噓:“三少爺這是要給我名分了?”
宣赢順杆就爬,狹促一笑:“可不麼,伺候我這麼久,哪兒能讓你一直不明不白地跟着我,總得給你個交代,我好不好?”
楊如晤扭頭看向他,手下咔哒一聲,保鮮盒扣好轉而就去捏宣赢脖頸:“造反了你要。”
嬉鬧着家常東西也就收拾差不多了,晚飯吃的牛肉粉,楊如晤親手做的,飯後宣赢也沒閑着,端了杯果汁就去學以前齊懷湘刻苦工作。
用來消磨時間的工作台再次擺在了客廳一角,還是原來的老位置,宣赢重新弄好後恐吓過楊如晤——要是再敢亂收他東西,他回頭就點他書房。
楊如晤當時一點兒沒慣着,還特大方地回他:再有一回他絕對不收,直接往外扔,書房麼,你随便點。
宣赢氣的去搓他的臉,險些弄壞楊如晤的眼鏡。
原本是打着消磨時間的心态随便做點什麼,不過一上手便忘了時間,兩個小時後,楊如晤洗漱完畢,帶着清新的溫暖向他走過來,傾身擡起他下巴:“幾天沒見了,就沒想我?”
宣赢舔了舔唇:“這不一直繃着等你忙完麼。”
楊如晤指腹一繞,撚在他耳垂上:“别繃。”
一枚滾燙的吻落在唇上,宣赢剛把舌尖舔上去,忽然聽到手機響了起來。
低頭一看,是楊如晤手機,屏幕上兩個大字——領導。
天色不早了,楊如晤稍稍詫異,在宣赢鬓角親一下,接通電話:“媽,這麼晚還沒睡?”
白潔來電也并非什麼大事,通話中說道因到了年節,幾家關系不錯的親戚抽時間聚了一次,惦記着他忙便沒邀他過來,飯間大夥兒不免回憶歲月。
楊如晤幼時在多位親戚家臨時住過,當時留了好多珍貴的影響,其中也有楊如晤的一些照片。
白潔全都要了過來,感慨又道:“看着那些照片,我真的錯過了好多。”
楊如晤笑道:“媽,這會兒覺得虧欠可有些晚了。”
“還行吧,”白潔也笑,“他們說以前你挺渾的,想想我還落一清淨,算了,就這樣吧。”
“老太太,您這就不合适了,”楊如晤歎氣,“難不成我真是撿來的?”
“那不是,如假包換的親媽。”白潔說,“照片我都打包發你郵箱了,回頭你記得看看。”
通話開着免提,聽到這兒,宣赢十分貼心地要去書房拿電腦,恰好楊如晤看過來。
明明是挺平淡的一個對視,但宣赢莫名覺得楊如晤好像有幾分緊張。
他疑惑地眨下眼,楊如晤定了片刻,沖他擺了下手。
在任玥大刀闊斧的改革下,唯有書房得以免遭改變。
以前宣赢一刻都不想離開楊如晤,再次回來之後,心内不再頻繁地動蕩不安,他們的生活在安甯裡慢慢渡過,即便各忙各的也不會揪心似的總惦記。
平日楊如晤自己會打理書房,宣赢是隻要翻書就犯困的性子,又擔心影響他正經工作,基本上沒事就不來打擾他。
書房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内部空間不小,架子上都擺滿了書籍,又顯得空間格外緊湊。
電腦就在書桌上放着,宣赢拿起來就往外走,整個過程甚至不到十秒鐘,然而在關門時,他随意瞟了一眼,略微煩躁地啧了一聲。
書桌旁有兩組白色的矮櫃,楊如晤會往裡放過一些文件之類的東西,宣赢平時也沒對它過多關注,偏巧今天其中一組書桌最下方那隻抽屜開着一條窄窄的縫隙。
強迫症的毛病犯了,宣赢折返過去,回頭瞄一眼房門,一腳踹上去。
本意是要把抽屜踹關回去,誰知勁兒用大了,抽屜不僅沒碰上,反而全開了。
心裡更毛躁了,宣赢将電腦重新放桌上,彎腰去關。
手指還未觸碰到,倒看清了抽屜裡的東西,一隻方方正正的木質盒,體積不大,外觀瞧着挺厚重,以他的眼力看,這隻盒子用材并不貴重,甚至還有點普通。
宣赢猶豫半晌,将盒子端了出來。
盒子外上了一把古銅色的鎖,款式也挺複古,他将盒子湊在耳邊晃了晃,聽見了特屬于珠串的輕微碰撞聲。
一股難以形容的微妙感瞬間湧入全身,宣赢屏住呼吸,再晃幾下。
這次不止有碰撞聲,還聽見了紙張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