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宣赢就知道自己所有的動作都被人捕捉到了,楊如晤最近很少加班,回來的時間非常固定。
宣赢坦誠自己就是故意的,而楊如晤站在他身前,無動于衷,明知故問,也是故意的。
宣赢很少弄自己,但是好像男人天生就會這回事,他手下未停,擡頭去看楊如晤的臉。
楊如晤背着窗外散來的微光,輪廓很模糊,眼神卻很冷冽,宣赢洩氣地發現,楊如晤冷靜到像是真的無動于衷。
瞬間,刻意引誘的行為變成了羞恥,宣赢低下頭,手頓住,但下一秒,他狠狠倒吸一口氣。
楊如晤半蹲下,把手攏在他的手上,按照原來的頻率動了起來,這跟自己操作的感覺又不一樣了,宣赢張着唇,呼吸微喘。
“聽說中午跟程願吃飯了?”若不是覆蓋在手上的那雙手還在動,宣赢都要誤以為楊如晤在跟他談什麼正經事,楊如晤順其自然地表達不滿,“你根本不會哄人,本來再過幾天我打算自己消氣的。”
宣赢穩着氣息:“那你現在消氣了嗎?”
“沒有。”楊如晤斬釘截鐵,解釋原因,“我真的很介意程願。”
宣赢眼尾蔓延出一抹嫣紅,他咬牙道:“楊如晤,你也有過前男友,你憑什麼介意程願?”
楊如晤氣定神閑:“我前男友又沒成天在你眼前晃,而且我也沒有跟他們去做朋友。”
“現在是你的好朋友在追我的前男友。”宣赢喘一聲,說一句,“還有,你搞搞清楚,我沒腳踏兩隻船!”
楊如晤沒再逼問,手指重了幾分,等到宣赢呼吸越來越急促時,他忽然松開了宣赢的手。
手背處的溫暖突然消失,楊如晤跟一座清冷的雕塑一樣垂眸觀賞,臨到關頭,宣赢來不及去罵楊如晤,他自給自足,又因頭頂那雙存在感極強的眼神,令激動在身體裡如海浪反複拍打,但就是找不到噴薄的源頭。
楊如晤唇角很隐秘地翹起來,他伸手到宣赢頭頂上,手指一點點順着他耳廓滑下來,直到捏住那顆血紅的小痣,他低低問一句:“想我了?”
男人醇厚且略帶玩味的嗓音灌入耳内,宣赢背脊一酸,海浪成功地撲到了岸上,逐漸浸透整個海岸,黏膩且潮濕。
餘韻尚在,宣赢視線有些模糊,他隻能感覺到自己耳朵還在楊如晤手裡,那隻手捏的很重,他耳朵又燙又疼。
擡起頭,昏暗的視線裡,楊如晤目光居高臨下,臉色淡然,像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宣赢莫名惱怒,他攥攥手指,心随意動,往他腰間狠狠一蹭。
楊如晤身材修長有型,腰腹堅實有力,今日他一身黑色,黑襯衫黑西褲,就連皮帶也是黑色卡頭,偶爾會隐約地映出一小簇反射出來的亮光。
他的襯衫被弄髒了,宣赢得意地擡起臉,楊如晤放開他耳朵,對他露出一抹縱容的笑,轉而依然沉着地從床頭櫃處抽出幾張紙巾,拉起宣赢的手,細細擦拭起來。
幹燥的紙巾在指縫中蹭着,楊如晤很認真,甚至連指甲縫都沒放過,宣赢蜷起手指,又被他掰直,直到這隻手潔淨如初,楊如晤才放開他。
宣赢氣焰又被人壓下來,讷讷地說:“謝謝。”
楊如晤沒理他,還用那副冷靜地眼睛盯着他,宣赢覺着好沒滋味,便低下頭打算把這副醜陋的樣子收起來。
怎料他剛把褲子提上去,下颌一陣疼痛,楊如晤卡住他的臉,拉進身前,說:“該你了,給我擦幹淨。”
昏暗的房間回蕩着男人嚴肅的要求,宣赢突然想到了宋新婷的話,他們說楊律松手毆打了他們,他原本是不信的,但很快他什麼都不去想,無條件地、本能地去偏向楊如晤。
此時此刻,宣赢腦海莫名幻想起自他離開之後,四月櫻包間裡發生的一切。
楊如晤怎麼動的手?動手的時候臉上也這麼平靜嗎?他的暴戾到底有幾分?宣赢想要全部知道。
于是他昂起頭,堅決地說:“就不。”
楊如晤看似看透了他的一切,他用手指輕輕地在宣赢臉側刮蹭着,又提上個話題:“想我沒有?”
老男人故意溫言軟語,成心來套他的話,宣赢咬下唇,還是搖頭:“沒有。”
楊如晤意外地挑下眉,忽然一笑,放開那塊兒手感很好的肌膚,慢悠悠地解開了皮帶:“那是想這個了。”
黑色卡頭在眼前拉了一條很長的光,而後宣赢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摩擦聲,他愣愣地看着楊如晤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拉開褲子拉鍊,反應過來,翻身就要跑。
膝蓋在床墊上崴了一下,楊如晤揪住他脖領扯回來,好笑地問:“往哪兒跑?”
他另外一手還拎着剛解下的皮帶,一點窗外投來的光,從皮帶首尾兩端的空隙裡透過來。
宣赢天真地問:“你不會要打我吧?”
一陣低沉的笑容從楊如晤胸腔發出來,他似是在笑話宣赢,但聽上去有些吓人。
宣赢莫名覺得被楊如晤死死按住了,眼下他無比懷念燥期,若是那樣,他一定有精力也有力氣跟楊如晤打上八百回合。
“我決定不跟你生氣了。”楊如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