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晤良久無聲,宣赢悄悄把被子往下拽拽,想偷瞄一眼,沒想到剛把眼睛露出來,一隻手伸進來,握住他的下巴,将他拉進眼前,親了一口。
宣赢不由自主地去回應,貪婪地追逐着那股好聞的氣息。
吻罷,楊如晤用指腹蹭下他嘴唇:“快起來,收拾,吃飯。”
洗漱完畢,出來時服務生已然送來了餐食。小地方即便是最好的酒店餐食也不算特别可口,幾個小炒,看着就像是預制菜。
宣赢胃口被養的很刁,本想應付幾口就算,但聞到飯菜香味,胃裡一陣叫嚣,什麼好不好的全都忘了,端起碗狼吞虎咽。
楊如晤很詫異地看了他幾眼,見宣赢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忽然說:“這倒是個好辦法。”
“什麼?”宣赢含糊不清地問,“什麼辦法?”
楊如晤放下筷子,眯眼打量他:“矯正你吃飯特别慢的好辦法。”
宣赢眼睫一顫,楊如晤淡淡又說:“很有奇效。”
“楊如晤!”宣赢臉一燙,把碗抓的死緊,“你吃不吃飯!”
楊如晤擡下手:“你嗓子不疼嗎?還這麼嚷,好了,吃飯。”
這頓飯結束的非常快,宣赢滿足地歎喟一聲,吃完藥趴在床上,瞧上去是打算接着睡。
楊如晤端着煙灰缸,靠在窗邊又點一支煙:“起來,出去轉轉。”
昨晚楊如晤那身衣服折騰的不能再穿,宣赢吃飽了飯慣能找事,哼哼兩聲:“楊律,你就打算穿着浴袍出去?有失身分。”
楊如晤夾着煙笑了,悠閑地指指衣櫃:“買了新的。”
忘了這茬,如今什麼年代,就連酒店都把什麼避孕套什麼潤滑液備的齊齊整整,一身衣服還不是說送就送。
宣赢扶着腰慢吞吞坐起來,眼光掃到窗邊時楊如晤恰好抽完最後一口煙,陽光下煙霧緩緩散開,宣赢眼睛下移,看到楊如晤手裡端着的那隻煙灰缸時眼睛再次一擡。
這酒店說差不差,他們兩個大男人昨晚反複折騰,除了暧昧黏膩的水聲,這張大床沒發出一點兒其他的聲音,說好也不好,配備的煙灰缸是大街上幾塊錢就能買下一隻的透明煙灰缸。
剛才粗略一掃,那裡面大約有十多個煙頭,這才中午,楊如晤抽了半包煙。
宣赢走過去,試探地抱住他的腰,見楊如晤沒拒絕,便把臉貼在他頸窩:“楊如晤,你心情不好。”
溫存一晚,宣赢乖氣尚存,楊如晤把煙灰缸放置一旁,一手搭住他肩頭,另外一手托起他的臉在唇邊親了下:“嗯,現在心情還可以。”
楊如晤指尖與口腔殘存着撩人的煙草味,宣赢以前也抽過煙,後來吃藥戒了,對煙味沒那麼反感,反而因這是楊如晤,他還想多聞兩下。
“那你為什麼一早上抽這麼多?”宣赢擡起臉,抓住他的手指輕輕撓了下,“我...”
宣赢暗罵自己優柔寡斷、色令智昏,一瞧楊如晤那雙幽深的眼睛,什麼都想不起來。
楊如晤垂下眼簾,略帶疑惑地嗯了聲。
窗邊陽關絢爛,楊如晤近在咫尺,光線柔柔地灑在他的肌膚上,那雙纖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撐起一截模糊的影子。
“沒什麼。”天氣大好,時光安甯,宣赢什麼都不問了,他把手搭在楊如晤肩膀,靠他懷裡,深深吸氣。
出門時已是下午三點,宣赢對這裡沒什麼好印象,隻能帶着楊如晤漫無目的地散散步。
走過公園,也路過某處看起來很有藝術風格的廣場,随心所欲,走哪兒算哪兒。
一下午下來,宣赢對這座城市感到久違的熟悉,心頭的反感也松懈下來,他變得輕松,變得話很多,對楊如晤介紹起幼時宣文林經常帶他們來的那座遊樂場。
其實今天他們曾路過那裡,遊樂場已然荒廢,裡面好多設置陳舊做了封閉處理,據說明年準備擴建,更新之後再重新開業。
楊如晤很少說話,隻是煙不離手,靜靜地聽他講述周邊的一切。
夜幕降臨時,他們找了一家專門做火鍋雞的餐廳,口碑不錯,裡面排着隊。
等待期間,楊如晤問:“要不要去你家那邊走走?”
宣赢沉默良久,搖頭:“那不是我的家,而且地方又小又破,不去了。”
“看你父親的時候說了什麼?”楊如晤抓住他的手,“跟我講講?”
宣赢還是搖頭:“楊如晤,别問了。”
楊如晤點點頭,不再詢問,老闆叫了他們的号碼,二人進店,宣赢再次秉持端正的吃飯态度,沒有耽擱多久,吃完就回了酒店。
上樓之後,宣赢欲言又止,楊如晤偏頭看他幾眼,心領神會,到宣赢門口,他把手橫在房門處,另外一手在宣赢臉頰輕佻一捏:“就睡一晚啊?不是說要兩天的嗎?”
二人目光在走廊昏黃的燈裡纏綿半晌,宣赢嘴硬:“你回你房間,别...浪費。”
楊如晤笑出聲,在安靜的環境下,這笑聲像極了優美的大提琴音,聽得宣赢耳膜嗡鳴。
“三少爺,”楊如晤手下用力,把他拽到跟前,“今早你還昏睡的時候,我就把隔壁那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