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第二日姜歡一起床,如往日一般,開門打掃,再将今日的菜備好,放在後廚架子上。
昨日半夏說是還會來食肆,姜歡就說讓她過七日後再來,這七日就先調節好心情,再過來也不遲。
可白嬸嬸的話,姜歡一想起來,便有些懷疑,這裕和樓堂堂一個酒樓,何苦仿一家小小食肆的菜。
這邊忙着,姜歡想着莊山曾在官家做工,對這些酒樓有些了解。
姜歡:“莊山,你知道裕和樓嗎?”
莊山想起昨日白嬸嬸說的話,皺了皺眉,他之前雖說是在官家做活,可是卻不是在宣州城裡,對于宣州的大小酒樓,他确實不知多少,隻實誠地搖搖頭。
“不知道。”
姜歡明白地點頭,心中想着,看來自己要還是要去一趟看看才行。
她拍了拍帶着面粉的手,看着已經揉搓光滑的面團,将它放到一旁發酵。
又拿過一隻雞,放進砂鍋裡煨着,丢進去幾顆大棗和枸杞。
做完這些,她松了口氣,轉頭去到大堂,剛在櫃台後面站定,姜歡就看到杜回舟邁着步子進來。
他一進門,就看見姜歡站在櫃台後面,趕緊走到她面前。
杜回舟:“姜歡啊!”
一見面就這般感歎,姜歡不明所以,眼裡滿是疑惑,又夾雜着問詢,
杜回舟看着她這副模樣,不知該怎麼說才合适,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咱們這食肆不能這樣啊!”
姜歡:“食肆怎麼了?”她還是不明白,不知道說了這兩句,到底是要幹什麼,不會是要分紅吧。
杜回舟:“不能這樣兩天打魚三天曬網,不然這客人可都要被搶走了。”
姜歡聽完,明白了他說的,看來這小子應是知道了裕和樓的事。
一想起裕和樓,姜歡瞬間精神起來,她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杜回舟,眼前這人,不就是最了解這宣州的人嗎?
杜回舟被她這樣看着,身上頓時起了一身疙瘩。
杜回舟趕緊正了臉色,“你你,你不要這樣看着我啊,小爺可是有婚約的人,你再怎麼喜歡我,我都不會娶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又想起姜歡是他的合夥人,怕傷了她的心,趕緊又補充了幾句。
“雖然你長的也不差,可是我這婚約是已過了帖子,我也不能反悔,不然小爺我以後怎麼在宣州城裡做人。”
姜歡看他自戀的樣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放心,我哪怕看上一條狗,都不會看上你的。”
剛翻完,迎面便對上了一雙眼睛,姜歡瞬間愣在原地,臉上有些發燙,本來她就是想罵一聲杜回舟,不想讓他那麼自戀,誰知競碰上了他,姜歡有些欲哭無淚。
兩人剛剛表明心迹的第二天,就罵他是狗,還有剛剛那個動作,她先在恨不得地上有個縫,馬上鑽進去,眼不見心不煩。
跟着裴澤楷進來的沈毅,剛好聽見此話,又想到昨晚某人的春意蕩漾,他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這笑聲一出,裴澤楷臉色沉靜,姜歡更加尴尬。
到是杜回舟,聽見這聲音,轉過頭來,一看到兩人,瞬間直起身子,正了臉色,快走走到兩人面前,擡手朝兩人行禮,問道:“裴大人,小侯爺,兩位怎麼來了?”
沈毅笑着說道:“快到午食了,想到了姜娘子做的飯菜,便過來填填肚子。”
杜回舟心中疑惑,姜歡何時跟這兩人這般熟悉,不過他也沒多問,隻伸手将兩人請進來。
“裴大人,小侯爺兩位請,今日這頓飯菜,我請了,兩位看看都要那些?”
他伸出手,指着挂在牆上的竹簽,簽上寫着食肆的菜式,裡面多是杜回舟吃過的,他也不矯情,指着簽子就向他們兩個介紹起來。
姜歡站在櫃台後面,見他們兩個被杜回舟伺候,便準備趕緊溜到後廚去,誰知,她轉過身,裴澤楷一見她的動作,就出聲叫住了她。
裴澤楷:“既然姜娘子在這兒,就讓她來介紹吧!”
姜歡心裡咯噔一下,慢慢轉過身來,她扯出一抹苦笑來,走到三人身旁,朝着坐着的兩人說了起來。
一番介紹說完,裴澤楷也不再看她,隻是最後讓沈毅點菜。
姜歡如釋重負,拿到菜單,趕緊溜回了後廚,走之前,還不忘瞪了一眼旁邊杜回舟,指示他去櫃台後面看着。
杜回舟被瞪了一眼,心中莫名,接着歎了一句,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等兩人走開,沈毅再也繃不住了。他拍着裴澤楷的肩膀,開懷大笑。
“真是沒想到啊!堂堂上京的第一公子,竟有一日被人與狗相提并論,讓那些貴女聽到了,不知要該多心疼啊!哈哈哈哈。”
看着好友這般損他,裴澤楷心中有些無奈。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姜歡竟和杜家二公子這般熟悉。
“好了,不說這些了。”他朝着杜回舟看了一眼,問他:“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沈毅有些促狹道:“你問我,你怎麼不直接問姜娘子啊!”
裴澤楷喝了茶道,默默道:“我想她現在,并不太想見我。”
沈毅想起剛剛姜歡的樣子,又有些忍俊不禁。但對好友的疑問,他其實也不清楚。
“上次跟蕭肅過來,就看到他這兒當小厮,之後就被蕭肅帶回家了。”
說起蕭家,裴澤楷皺起了眉頭“蕭家真的沒參與那場沉鹽案嗎?”
沈毅說起案子,神情就變得十分嚴肅。
見他問起蕭家和案子的關系,他遲疑一會,後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也有些不知道,不過這幾日與蕭家公子相識後,發現蕭家好像不曾參與過沉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