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夫的要求,姜歡不是做不到,若是放在前世,食材調料充沛,定是能給他做出一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裡遊的,但是在這兒,她隻能按照最高标準的宴席來備。
四冷四熱八排菜,再加上她特制的
姜歡先是取那鴨子做了油酥鴨,燒了滾燙的熱油,澆淋在鴨子上,冒出滋滋的的響聲。再片一道魚生,炖兩隻豬蹄,最後将雞抹上她調制的醬料,包上荷葉抹上泥扔進火塘裡。
這些弄完,姜歡終于提起那一坨下腳料,來到院子裡,放入已盛滿清水的木盆。
處理下水,最重要的便是這去味,木盆旁邊放着一節竹筒,筒内放着灰白色的鹽。
姜歡随手抓取幾把,撒入盆裡,起手開始揉搓,将内髒上的油皮洗去,弄幹淨後,在放到蔥姜水中浸泡。
這時火塘裡的燒熟,撬開幹硬的外殼,雞皮表面一層焦糖色,一陣陣的刺鼻的香氣四溢。
她轉手一把刀,将肉一片片切下,放入盤中擺好,中間放入一碟蜜汁醬料。
下腳料腌制完成,爆炒雞心雞肝、油炸雞胗、熝鴨胗、炙鴨心……最後,姜歡沒做成溜肥腸,而是取了豬肺,做成了灌肺。
蒸熟的灌肺如玉一樣白嫩,所以又名玉灌肺。
所有菜做完,阿筝呆愣地看着擺在條案上的菜,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掌櫃的,這些我能吃嗎?”阿筝喃喃道。
姜歡拉過一旁的杌子,立馬做了下來,撈起旁邊喜好的蘋果,一口下去。
可累死她了,坐着一桌飯菜,趕上她一天的工作量,見阿筝這般想吃,姜歡心中糾結。
“阿筝阿!你如果想吃,那就等下個月,食肆休息時,專門為你們再做一桌,可好!”
“那要到下個月幾号才能做?”
尖細的公鴨嗓響起,趙秀突然從阿筝身後冒出,他看着姜歡,想要一個準确的時間。
臭小子,真是來克我的。
姜歡心裡臭罵一句,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那日最清閑,就在那日做,說定的事,我姜歡必不食言。”
趙秀撇了撇嘴,撂下一句“切”,就又飄走了。
做菜累人,畫餅不累人,下個月地事情,下個月自有說法。
“去把菜給齊大夫上了吧。”
阿筝眼睛一亮,想到自己也有望吃到這些,便沒在嘴饞,照着姜歡地話,将這些端到大堂。
齊大夫坐在堂中許久,阿筝幾次進出,都不見他有焦急之色,隻是喝多了茶,跑了幾次茅廁。
齊大夫不急,是明白做菜如熬藥,時間越長,藥效越好,菜肴越香。
等到阿筝一端上來,齊大夫就知道沒白等。
酸的甜的辣的,齊大夫今日才知道,這菜的能炒制的如此美味。
待吃到一半時,姜歡來到櫃台後,齊正擦了擦嘴,慢慢地踱步過來。
齊正:“姜娘子,不知你這食肆的菜可能定制?”
什麼意思?
姜歡眼含疑惑的看着他。
齊正清了清嗓子:“那個如白玉一般的菜叫什麼名字?”
姜歡:“玉灌肺。”
齊大夫撸胡子的手刹時一頓,一聽這名字,原來是用下腳料制作,他眼神詢問姜歡。
姜歡點頭,肯定他的猜想。
好吧,齊大夫覺得味道不錯,比起用什麼而坐,顯然好吃更勝一籌。
齊大夫:“我想每日定做這道灌肺,然後勞煩送到食肆,一定要在午時正刻到,菜還不能失了味道。”
顯然是知道這些要求有些苛刻,他而後又加了一句,“價錢不是問題。”
有錢就是爺,而有錢的顧客就是上帝中的上帝,任何困難都阻撓不了上帝的願望。
姜歡瞬間直起身子,神色嚴肅。
齊大夫以為不行,誰知。
姜歡:“沒問題,是從明日開始嗎?”
齊正聽到這話,瞬間笑出聲來。
“好,就從明日開始,一日多少錢?”
姜歡拿出算盤開始計算,食材,調料,時間,人工……啪,算盤一停,姜歡地擡起頭看向齊大夫,笑眯眯地吐出一個數字。
“五百文。”
齊大夫心中頓時肉痛,開始有些猶豫,要不要将每日一次,改成隔日一次,可又想到那美味的吃食,實在是舍不得。
齊大夫忍着心痛道:“好,那就從明日開始,若是味道不對,那以後就不用再送了。”
姜歡歡喜地應下,每日一道灌肺,隻要不是像今日那般,其實花不了幾柱香,且又能賺的幾百文,姜歡怎麼想都覺得這是個劃算的買賣。
齊大夫想着以後每日都要流出五百文,看着還沒吃完的那些飯菜,連忙叫住上完菜的阿筝,讓她拿個食盒過來,将這些全部裝好帶走。
姜歡朝阿筝點頭示意。
等齊大夫領着食盒準備出食肆大門時,姜歡突然想起,阿筝昨晚的詢問,趕緊又叫住了齊大夫。
“齊大夫,等一等。”
齊大夫轉過身來,“姜娘子,你不會是想問老夫要這頓飯錢吧。”
難道我看起來有這麼黑心嗎?姜歡心中肺腑。
姜歡:“齊大夫說笑了,這桌菜是答謝宴,怎會是要您付錢呢。我叫住您,是想問林伯母的病情如何了。”
原來是這樣,齊大夫心裡頓時松了口氣,想起林夫人的病,他臉色凝重,然後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