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已結束,翌日。
柳雙兒來到食肆,見姜歡站在櫃台後,一門心思的算賬,她湊過去,低聲地問她。
“昨日發生了什麼?”
姜歡搖了搖頭,沒有回應。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楊嫣然沒為難你吧,宴上貴夫人衆多,她也不敢太過放肆。”
見姜歡不回應,她有些着急,語氣也急促起來。
“畢竟擋了她的路,為難一下,才是正常,不過,那楊姑娘到是早早退了席。”
姜歡想起昨日的事,不由歎了口氣。
柳雙兒一聽,心放了回去。
今日一早,劉夫人便派人來,說是讓她帶着姜歡,去劉府領賞。
來的丫鬟,與柳雙兒相熟,她打聽一番,才知道了宴上的事情,但唯獨的一點,便是劉夫人挺高興的,不然也不會,第二天就讓姜歡去劉府。
說明昨日宴上,姜歡的表現不錯,雖說得罪了楊嫣然,但有劉夫人這尊大佛,想來以後她也不敢做些什麼,不然就是打劉夫人的臉。
柳雙兒将今早的事,給姜歡一說。
姜歡一聽,今日就可以拿到銀子,她的頭,瞬間從算盤上擡起來,兩眼放光的看着她。
“什麼時候走?”
劉雙兒見她,一聽到錢,就一副财迷樣,簡直沒眼看。
“一會就走。”她嫌棄轉過頭,“這次你好好收拾,别跟上次一樣。”
上次是什麼情況,這次什麼情況。姜歡穿上那套衣裙,又收拾一番。柳雙兒滿意了,她才跟着柳雙兒,去了劉府。
與上次一樣,進了劉府,就有一個丫鬟領路,隻不過這次來的人,是劉夫人身邊的玉林。
玉林看見兩人,笑着上前行禮。
“兩位娘子安,夫人在花廳等着兩位。”
兩人跟着她去了花廳,廳上不僅有劉夫人,還有劉楚越坐在下首。
劉夫人一見兩人,就讓她們兩人坐下,讓玉林将東西拿上來。
不一會,玉林帶着兩個丫鬟進來,一人手捧托盤,盤上放着十個銀燦燦的元寶,另一個丫鬟手上,捧着一摞布匹。
劉夫人指着那銀子:“姜娘子,這是當時說好的定錢,這次春日宴,我非常滿意。”劉夫人說這話,臉上是滿滿的笑意。尤其是想到昨日,楊家那丫頭的臉,劉夫人心裡更開心。
“另外那幾匹布,是今年這宣州城裡,最流行的布匹和花色,我見你穿着樸素,一個小娘子,還是要有幾身好看的衣服才行。”
姜歡見劉夫人滿意,她心裡也舒服。她走上前,行禮道謝:“夫人滿意就好,兒也不算辜負夫人的期待。”
說完,就看着木盤裡的銀子,兩眼放光。
劉夫人看見姜歡的樣子,好笑不已。“好了,姜娘子還沒看過劉府吧。”她看着坐在旁邊的女兒,吩咐道:“楚越,你帶姜娘子轉轉。”
“是。”
劉楚越帶着姜歡退出花廳。
一出花廳,劉楚越就像出籠的鳥兒,一路上,圍着姜歡叽叽喳喳,問姜歡為何獨自一人開食肆,為何廚藝那麼好。
姜歡耐心地回答。
等兩人走到花園深處,這時,一個小丫鬟匆匆跑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劉楚越皺了下眉,後舒展開來,等她擡起頭時,就略帶歉意地朝姜歡一笑。
“姜娘子,你在此稍坐一會,我去去就來。”
姜歡點頭,等她走遠,她長舒一口氣。有時候,遇到太過熱情的人,讓人有點吃不消。
四周寂靜,隻留些鳥語蟲鳴,姜歡才靜下心來,朝四周看去,見周圍假山林立,種了一些嬌豔花朵,如傘蓋的樹冠,投在假山處,落的一些陰影。
如今雖還沒到夏日,但太陽也有些灼熱。姜歡走到陰影處,坐在石凳上休息,突然在假山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夾雜着兩人的對話。
姜歡暗說一聲糟糕,這大戶人家,人多事雜,什麼事情都纏繞不清,不要沾染的好,本欲擡腳離去,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瞬間擊中她,讓她停在原地。
“楚雲,你以後不要再說了,你知道的,你母親不喜歡我。”
另一道男聲響起,“嫣然,不會的,我父親與你父親相識,等我找個時機,我與父親一說,父親如果同意,母親就不會阻止的。”
女人遲疑一會,擔憂道:“可是,我是庶女,知府大人會同意嗎?”
“會的。你手握雲華台,本來這次春日宴,我想讓你掌廚,可沒想到母親卻另找一人,不然,借着春日宴,我也好提此事。”
姜歡聽到此處,心中一驚,沒想到,一場春日宴,裡面還有這種事情,看來,自己不僅的罪了玉華台,還得罪了知府家的公子。
這時,劉楚越了,見不遠處,姜歡坐在那裡納涼,她叫了一聲,“姜娘子。”
聲音不大,卻驚動了假山後的兩人,對話戛然而止。
姜歡連忙起身,走到劉楚越身邊,拉着她離開了此地。
回去的路上,姜歡心裡止不住的後悔,本就得罪了楊嫣,現在又知道這件事,怕是以後見她,都要繞路走了。
姜歡心裡,像是吞了黃連,從裡往外發着苦味。
直到坐上回去的馬車,柳雙兒見姜歡不對勁,問她:“你這是則悶了,一出來,就吊着個苦瓜臉,怎麼,拿到銀子不開心。”
姜歡有苦不敢說,她想起楊嫣然叫的名字,她猶豫一會,才決定問柳雙兒。
“柳娘子,這劉府有叫楚雲的男子嗎?”
劉雙兒一聽這名字,一雙眼盯着她,像是要穿透她。
“你今日碰到到大公子了。”
“大公子?”姜歡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