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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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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了側腦袋,甫一擡眼,那人卻快她一步,一伸手,把她的眼睛給捂了個嚴嚴實實。

盧點雪一愣。

她下意識動了動身子,耳邊卻傳來王月生略帶哭腔的聲音,惡狠狠地說着“别動”。

被突然吼了這麼一下,盧點雪是不敢再動,就乖乖坐着,眼睛複又順從地閉上。

她的睫毛有些長,在王月生的手掌心上輕輕掃過,弄得對方略有些癢意,不太自在。

沉默許久,王月生才接着開口,說出了今日她跟盧點雪的第二句話:

“再亂動,這眉可就畫歪了。”

“你畫的,歪了也好看。”

盧點雪的嘴角微微彎起,真誠誇贊道。

她本是想舒緩一下氛圍,未料對方反倒是面色劇變,頓時疾言厲色了起來,

“我曾與你說了多少次,畫眉的時候不要亂動,怎就是不聽?你可知,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畫眉了!”

然而話還未說完,澎湃的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

王月生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雙手卻仍是緊緊按住盧點雪的雙眼。

“你入京後,萬一自己畫得男子扮相不像該如何?出了這應天府,還有誰能護着你呢?”

盧點雪不語,隻是任由王月生按着,爾後緩緩将手覆道她的手上,堅定道:

“不會的,你素來知我嚴謹細緻,不會在此處出錯。更何況我長得本就偏男相,旁人乍一看也看不出。倒是你,怕我被旁人看出是女子身而費盡了心思,這麼多年來煩你一直為我勞神費心,辛苦了。有姊妹如此,盧點雪此生無憾。”

聞言,王月生猛地松開了手,跌坐在地,終于哭出聲來。

盧點雪也急忙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下意識地伸手摟住王月生,不知所措。

她還從未見過月生在她面前哭過。

自己倒是在人家面前哭了不少次,初來金陵時的落魄樣全被對方盡收眼底。

如若之後不是月生救她出秦樓楚館,教她如何扮男裝掩人耳目,帶她結識闵老子生等一幹好友,自己之後是否還能在金陵過活下去,盧點雪不知。

她隻知,人要知恩圖報。

所以她要報答月生,月生有事,她定前去相助;月生傷心難過了,她定要好生安慰。

可是這麼多年以來,她卻從未見月生掉過眼淚。

月生不愛笑,也不愛說話,平日裡隻喜歡在露台邊看秦淮河水潮起潮落,憑欄而望,孑然一身。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春江花月夜》的曲子,秦淮河上的姑娘們都會唱。

餘音袅袅,婉轉悠揚,卻都沒月生唱得好聽。

可惜月生不輕易出口,盧點雪也無福聽到月生唱上這麼一支曲兒。

時間久了,每每聽到旁人唱及時,盧點雪就會不自覺浮想聯翩。

時人所雲月生“月中仙子花中王,第一姮娥第一香”。

可盧點雪總覺得這句話說得對,又有些不對。

思來想去,盧點雪該是覺得月生就是那九重天上的一輪孤月,跌落在市井滾滾紅塵之中。

世間無人懂她的孤寂,是以隻能寄托于天地之間。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日後二人熟了,盧點雪曾有次大着膽子,好奇地問過王月生是不是不會哭,不然為何自己從未見過那一滴珍貴的鲛人淚。

彼時楊柳依依,落英缤紛,她等了許久,一如既往沒等到月生的回答。

盧點雪後知後覺,這才發現這話比較冒犯。

她心中惶恐,方欲道歉,意外間卻聽到月生開了口。

“會的”,王月生的聲音微弱,幾不可聞,“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幹。”

現如今,月生卻在她面前放聲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着問道:

“你可知自己這一去,若是春闱不中,倒也無人在意平安無事;可若是中了,那便是欺君之罪萬劫不複了啊!”

“我知道,”盧點雪輕輕拍着王月生的背,為她順着氣,低聲安慰,

“可這亦是我畢生所願。承蒙先生不棄,我才得以入了他的女子學堂讀書。承蒙雲太傅指點,我才能拜李先生為師。承蒙雲降心雲卷雲舒奔波,我才能在這金陵城内過活,還能在此與你促膝長談。若無諸位相助,我無已至今日,是故我去意已決,不必強留。”

一語畢,王月生啜泣,久久不語。

盧點雪也不出聲,怕月生更為傷心,就這麼一直緊緊地擁着她。

一炷香過去,王月生終于止住哭聲,語氣鎮定下來。

“起身,時晨不早了,我替你描眉。”

她将盧點雪扶起,撿起螺黛,細細地将盧點雪的眉毛描濃了一遍又一遍。

畫完後,王月生久久凝視着盧點雪。

“你還記得楚生姐姐唱過的女戲嗎?前不久她才唱過《孽海記》裡頭的那一折《思凡》,彼時你在溫書,我便沒拉你過去捧場。先前可曾聽過?”

“未曾聽過,講的是什麼?”

“沒什麼,既沒聽過,那我便為你唱一段送個别吧。”

王月生伸指,點了點盧點雪眉間,沉聲道,

“你這副模樣,倒還真有幾分觀音菩薩的樣子,男女相,随緣示現,應化無窮。”

說罷,也不等盧點雪回話,斷斷續續地唱了一小段折子戲,

“小尼,趙氏,法名色空。自幼在仙桃庵出家,終日燒香念佛;到晚來,孤枕獨眠,好不凄涼人也。”

………

“奴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漢。為何腰盤黃縧,身穿直裰?”

唱到此處,王月生的臉上複又滑下兩行清淚。然下一刻,就被她用袖子速速抹去。

“我已答應應天府尹甘清做他的妾室,隻求他保你會試時女兒身不暴露。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你保重好自己,莫負念我。”

語畢,即快走而去。

盧點雪愕然,反應過來時,隻見到了那人匆匆離去時的衣角。

如同秦淮河畔因風而起的柳絮,從天際飄落,掠過回廊一角,徹底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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