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了,再不吃就化了,我帶的多,”徐長夏的臉上挂着笑,“我就是打聽個事,這山裡,真的有黑熊嗎?”
黎逢差點笑出聲,還在怕呢!
大嬸聽他是有事要問,也就沒客氣了,接過後回答道:“以前是有的,好多年沒看到過了。”
徐長夏點頭,心情放松了一點。
“對了,姜醫生在家嗎?”徐長夏問。
“在的在的,”大嬸眼神往竹樓飄了一下,聲音降低了一些,小聲說道:“老神醫昨晚割腕了,還好那個小夥子半夜來把人救了。”
“還有這事啊!”徐長夏也跟着壓低聲音。
不應該啊,他昨晚剛見過姜醫生啊,不過當時姜醫生手腕上是纏着繃帶的。
難道……是屋主來找人時,剛好遇到姜醫生自殺?
徐長夏這一推理,捂住嘴巴。
“别說是我說的哈,”大嬸笑笑,“你們喝不喝羊奶啊?”
徐長夏:“啥?”
大嬸一把奪過他的水杯,“我給你擠一瓶帶着路上喝啊。”
“诶不用不用,”徐長夏說着已經來不及了,大嬸把他的水倒了,隻能無奈道:“謝謝了啊,大姐。”
黎逢默默把水杯藏進了背包裡。
徐長夏瞪了他一眼,又跑去羊圈,皺着鼻子,問道:“姐,你說的那個小夥子,他和他家人一直住山裡嗎?”
大嬸在那擠奶,“是啊,之前他爸還來我們村裡買了羊,說是給娃喝羊奶呢~有營養。”
大嬸忙着安利羊奶。
“他媽媽呢?”徐長夏順口問道。
“沒媽。”大嬸把裝好羊奶的瓶子在圍裙上擦了一下,遞給徐長夏,“兇神惡煞的,還怪熱心呢!”
大嬸又沖着竹樓擠眼睛。
徐長夏領會她又在說姜醫生疑似割腕的事情,“可不是嘛!大姐,我去找姜醫生了啊,謝謝了。”
徐長夏招招手趕緊走了,黎逢推車跟上。
“你不是來打聽消息的?還真是來找姜醫生的?”黎逢笑着問。
徐長夏已經快速把車停在竹樓下,“嗯,遇到真神醫了,我要買點膏藥給我媽帶回去,這算不算土特産啊,你順便也讓姜醫生再給你看看腰,男人啊,這個腰還是挺重要的。”
“我腰沒事。”
徐長夏活力滿滿,三兩步奔上台階,看着還在樓下的人,笑道:“你慢吞吞的樣子,不像沒事。”
兩人見到姜醫生,表明了意圖後,姜醫生收了錢,給徐長夏配膏藥。
徐長夏趴在櫃台邊,無聊地摳眉毛,“姜醫生,有沒有什麼安神的藥啊?”
姜醫生看了他一眼,“什麼症狀?”
“夜裡睡不着,”徐長夏皺鼻子,想了一下還是老實交代,“做了一個超級恐怖的夢,然後整夜睡不着,總覺得脖子發涼。”
“睡着了,三分鐘驚醒一次,還盜汗。”黎逢補充道,“感覺得吃安眠藥才行。”
昨晚徐長夏跟他擠了一張床,隔三分鐘就要驚醒踹他一腳,搞得他也一夜沒睡好。
姜醫生望聞問切了一番,身體完全沒有問題,那就是精神有問題了。
“是到山裡來才這樣的嗎?”姜醫生問道。
徐長夏點頭,“是不是水土不服啊?”
“你是不是愛亂說話?”姜醫生問。
黎逢在一旁點頭。
姜醫生大概知道了,這跟夢有關的,多數和辛宸脫不了關系。
姜醫生歎氣道:“管住嘴巴,少得罪人,旅遊結束就趕緊回家。”
“這跟我做恐怖的夢有什麼關系?”徐長夏不解,他這性格也不是這一兩天了。
姜醫生還是給他開了安神的茶飲,“你聽我的就是了,過幾天就好了。”
徐長夏無奈,視線落在了姜醫生的手腕上。
沒有紗布啊。
他抓住姜醫生的手翻過來。
“你幹嘛?”姜醫生愣神。
徐長夏仔細看了看,因為在配藥,姜醫生卷着袖子,胳膊肘内側和手腕上,分布着奇怪的紅點,有幾個明顯淤青了。
這顯然不是割腕啊。
“為什麼村民說你割腕了啊?”徐長夏直接問道,立刻就忘記了管住嘴的醫囑。
“啥?”姜醫生瞪大了眼睛。
外面居然是這麼傳的,難怪昨天回來時,有人說讓他想開一點。
不過他一想就立刻明白了,昨天在辛宸的别墅裡醒來時,他胳膊上的針管都是被暴力拔出的,兩個袖管全是血。
他還差點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
辛宸是真不在乎他的死活,也不在乎村民背後怎麼議論。
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天生冷血的人,卻在那個青年面前努力僞裝成善類。
姜醫生搖搖頭,把藥打包好遞給徐長夏,再次囑咐:“少打聽,不要多管閑事,帶着你的朋友早點回家。”
徐長夏見他神情嚴肅,也不好再問了,隻能帶着滿肚子疑惑離開。
兩人返程時,金甯正一個人在騎馬。
辛宸站在一旁看着。
是他自己提出要下馬的,貼得太近了,所有的氣味都具象化了,直接沖着他的臉過來,将他包圍。
金甯太興奮,字面意義的血液沸騰。
辛宸差點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