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甯手指動了一下,不敢相信,很想放上去比對一下,但是被自己的另一隻手按住了。
再摸就是變态了!
可是這超絕敏感肌,看起來真的……好想再摸一下。
辛宸将他天人交戰的表情盡收眼底,擡眸看了一眼後視鏡。
如金甯所說,脖子紅了,麻癢的感覺也不是無中生有,被金甯摸過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細微的紅疹。
形成了手指的形狀。
那隻手的溫度和觸感,好像還殘留在鎖骨上。
“你皮膚真的挺敏感的。”金甯知道被發現了,有點心虛地小聲嘀咕。
皮膚敏感?辛宸抿唇,他以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畢竟他還沒有蠢到明知道自己怕陽光還跑去大太陽底下,其次,他和别人也沒有過肢體接觸,特别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所以那天去車站接我們才裹成那樣?”金甯看了一眼還開着的儲物箱,裡面東西放的很整齊,不難發現放置在側邊的黑色手套。隻能說上次接人時,辛宸還是保守了。金甯猜測道:“難不成是對陽光過敏嗎?”
“嗯,對陽光過敏。”既然金甯這麼說了,辛宸就坦然地“承認”了。
金甯立刻給他遞了口罩,手套,催着他趕緊捂嚴實,語氣關切道:“那你為什麼……不遮起來啊!”
“怕你會覺得我很怪。”辛宸把口罩和手套都戴上了,透過墨鏡看着金甯。
藏在墨鏡後的眼神是冷厲的,但是說話聲音悶悶的,甚至有點委屈。
金甯愣了一下,他好像是在背地裡說人家怪來着,心裡更是直接把辛宸和怪人劃了等号,聽辛宸這麼說,他的心裡頓時愧疚了。
他看着辛宸,腦補了一堆,因為對陽光過敏,隐居深山,多可憐啊!
“一點都不怪,真的!”金甯語氣肯定,甚至試圖誇他兩句,而且很輕易就能誇出口,“這樣也很帥啊!”
特别是手套,看着很性感,就是可能會有點熱……
金甯努力保持微笑。
後車門被拉開,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你們跑那麼快幹什麼?”徐長夏抱怨着,先把手裡的藥扔進後座,然後把黎逢塞進車裡,累得氣喘籲籲地從另一側上車。
他拽着衣領,試圖散散熱,長袖都汗濕了。
“是你們太慢了。”金甯随口回答道。
“黎哥這麼大塊頭,我扶不動啊!累死我了!”徐長夏瞥了黎逢一眼,一個坐辦公室的人,怎麼又高又壯的!眼神轉向駕駛座的時候,不禁愣住了,他都要熱死了,為什麼辛宸捂成這樣?
徐長夏:“不熱嗎?”
金甯替辛宸解釋道:“他對陽光有點過敏,趕緊回去吧,黎逢也需要休息。”
“我想趴着。”黎逢說。
他意思是他真的很需要躺下,結果徐長夏拍了怕自己的大腿,說道:“可以趴我腿上。”
黎逢:“……”
辛宸在他們三個再次聊起來前,開車轉彎。
黎逢差點摔倒,徐長夏順勢拽了一把,讓黎逢臉朝外側着靠在了自己的腿上。
金甯回頭看了一眼,歎氣。
這大概是他出來玩最慘的一次了,就連徐長夏這個一向活力滿滿的人,此刻看起來都累得不想說話了。
——
回到别墅時,辛宸把金甯送上樓就離開了。
金甯感覺針灸确實有用,他的腳沒有之前那麼疼了,所以他去沖了個澡,躺下前把藥膏貼上了。
兩位老伯來看了他一眼,順便給他送了午飯。
他吃完就睡午覺了。
進入睡眠時,他也算是想開了,反正他是出來度假放松的,睡着放松也是一樣的,不是非得看什麼風景或者拍什麼照片才行,主要還是心自由人自在。
——
辛宸去浴室沖了冷水澡,出來時脖子上的手指印隻剩下淺淺的粉色。
他的手指貼上,将印記蓋住。
金甯明顯就是在摸索,并不是不小心的……
他換了衣服看了一會兒書,但是實際上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帶金甯去見姜醫生好像是個錯誤,他也沒想到那麼多年前的事情,那群村民還記得。
雖然記得也不奇怪,村子偏遠封閉,很少有什麼大事發生。
年輕人都被姜醫生資助出了深山,留下年紀大的,種種地養養羊,遇到路過的徒步人、探險家總會說些危言聳聽的來吓人。
現在對面别墅裡安安靜靜的,徐長夏還沒跟金甯分享那件事,如果金甯知道,問起來,他要不要說實話——故事裡眼珠子都被踩凸起來的,就是山伯!
對話會怎麼開展呢?
嗯對,山伯的視力就是那時候受損的。
沒錯,你幾次偶遇山伯都是我們安排好的,就是為了讓你信任他,就是為了把你騙來這裡……
辛宸頭疼,一開始就不該放任山伯去接觸金甯。
更不該為了避免被拆穿,就和兩位老人裝作不熟的樣子。
辛宸正頭疼着,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聲響,他立刻起身去了馬廄。
“姜醫生?”辛宸皺眉,這老頭怎麼跟來了?
姜醫生把竹簍裡的苜蓿草都塞進草料框裡,看向辛宸時目光閃爍。
“辛理事……辛宸……”姜醫生快速邁着小碎步往前挪動,又在離辛宸1米遠的地方停住,他局促地扯着衣擺,和之前從容的醫者形象相去甚遠,他現在對辛宸有所求,顯得很卑微,腰背都彎曲下來,“抱歉,上午我以為,我以為那個血……”
“你以為我看到血就會像野獸一樣嗎?”辛宸看向黑馬嘟嘟,金甯想騎馬,但是腳傷了,他可以帶金甯一起騎……
“我忘記了,您和他們不一樣……”姜醫生露出讨好的笑。
辛宸看向他,無奈地說道:“我說過了,不要來找我,我不會再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姜醫生雙手合十祈求道:“可是我今天幫你了啊,求求你了辛宸,我就是想見見我的家人,求你了……”
姜醫生差點要跪下,被辛宸一個眼神止住了。
“那隻是夢而已,”辛宸歎氣,為什麼要執着于虛無的東西呢?他看向頭發花白的人,皺眉道:“你年紀太大了。”
他能賦予夢境。
而沉在夢境裡,就像一場深度的麻醉。
醒不來,就會死。
“我身體很好的!”姜醫生見辛宸表情松動了,再次懇求,“最後一次,真的最後一次,醒不過來也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辛宸臉上沒什麼表情,他能有什麼心理負擔……他該有心理負擔嗎?
他隻是嫌煩,真死了還得他來處理。
“不要再來,就當是還禮。”辛宸說完就看向老人。
姜醫生對這套流程很熟悉了,欣然接受了對方目光的侵入——
黑沉的,會深入靈魂的眸光,帶着某種暗示和誘導……
老人恍惚了一瞬跌坐在地上,起身時,隻看到辛宸轉身離開的背影……
——
辛宸還是沒想到解決方法,去了隔壁别墅找山伯,想着還是坦誠部分事實。
事實的部分是當時被黑熊襲擊的是山伯和幽叔,那個孩子是他。
需要被美化的部分則是,當時他全身是血,且沒有受傷,是因為他隻是蹭到了血,沒有接觸黑熊。
需要隐藏分的部分是,他在3歲的時候,單挑了大黑熊。
至于他們為什麼一副不熟的樣子……很好解釋,因為代溝。
還好他們來的時間不長,還有救,奇怪的地方都能忽悠過去。
辛宸走到客廳時,已經想得差不多了。
他理了一下,總算邏輯也能說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