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小奧拓，怠慢馬總。”周自晴開了車門，招呼衆人上車。又叫了小馬坐副駕，“來幫我認路看地圖。”

“大戶預備請我們吃什麼？”周自晴打火，準備出發。

“随你們，我隻負責買單。”

“小馬？想吃啥？”

小馬同志心中已經有了無數個主意，“要不還是去咱們上回去過的西餐廳？饞牛排了。”

周自晴看了看路線，還好，基本走過。國貿大廈，師大過去二十來分鐘。

“什麼時候考的駕照？駕駛技術挺不錯。”馬緒看着開車有闆有眼的周自晴，有點佩服這個并不顯山露水的舊日同學。

“大學畢業就考了，就怕上班之後忙起來沒時間學這些生活技能。”

“未雨綢缪。”

“算是吧。欸，馬绫，得空你也把駕照考一考，我給你介紹個教練，有耐心，不罵人。”

李薇薇曆經千辛萬苦，最近終于拿到駕照，教練現在應該輕松了。

剛剛送走個大麻煩的教練，渾然不知他曾經寄予厚望的老學員又開始給他招攬新的麻煩。

國貿大廈是南岸區比較繁華的所在，周邊各種商場寫字樓，是白領聚集地。小馬喜歡的黑椒牛排就是國貿大廈二樓一家西餐廳的招牌。牛排的做法經過了改良，不是全熟那種略幹的口感，但也不帶血絲，深受土生土長國人的喜愛。

周自晴向來不愛面食，牛排配的意大利面口感相當一般，她消滅了牛排，喝了酥皮湯，吃了大半盤子蔬菜沙拉。小馬正是吃啥啥不剩的年紀，焗蝸牛，提拉米蘇，來者不拒。

三人結賬離開，途經甜品站，小馬停住腳步，“我請你們吃冰淇淋呗？”

“你想吃就去點，誰缺你一頓冰淇淋了，” 這麼大了還搞這種花頭，周自晴忍不住又唠叨兩句，“剛剛還說吃的好撐，沒走兩步路就空出肚子了？”

“哎呀，晴姐，你不懂！正餐一個胃，零食是另外一個胃！”

“那我拖了人類進化的後腿呗，暫時有且隻有一個胃。”

馬緒以為聽女孩子這些叽叽喳喳毫無營養的車轱辘話會很無趣，但事實上，他聽着聽者就不自覺地舒展了嘴角。

周自晴跟馬绫年齡相差六歲，拌起嘴來竟然沒有半點違和。明明是在擡扛，但聽起來并不鬧心，反而覺得有趣。偶爾無傷大雅的拌嘴大概可以舒緩情緒，放松心情？

又過了一周，五一将至。

周自晴收到個首都來的包裹。拆開一看，導航儀！寄件人是馬緒。

她打了個電話過去，花式感謝。馬緒微微一笑，“不客氣，隻是看你開車一副戰戰兢兢生怕走錯路的樣子，過分可憐。”

啊這？

周自晴重新看了一下手機屏，的确是馬緒，這是突然間大腦異化？

貨值二千往上的玩意，可不能繼續給他存手機話費。她表達了十二萬分的感謝，表示一定記住他這份來之不易的憐憫之情，但務必提供賬号把貨款給結了。

雖然，如今的他們，誰都不在意那區區兩千塊錢。

馬緒并不走尋常路。

雖然周自晴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他也老老實實交出了銀行賬号，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其他招。有馬绫這個小密探，馬緒雖然常年待在首都，但對周自晴不說了如指掌，也是知之甚詳。

那些在困難時期離開的人，現在又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隻是，再也不複當初的模樣。怎樣才能看清一個人？一場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