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并排走在街上。
南宮遙迢說他要去找三個學生了,宋稚沖着他揮了揮手,“早去早回,我等你的輝煌戰績!”
宇文空的腳步頓住了。
冷若冰霜的女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女子臉上覆蓋着面紗,隻看得出一雙格外美麗的眸子。
當宇文空與她對視,她輕輕地擡起素手,揭開了面紗。
面紗下的朱唇微啟,輕聲道:“你讓我看的詩集,好像還沒有給我。”
是不久之前,在二樓的詩夢。
然而,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
宇文空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就像是沒有看到詩夢那般,僵硬地從她身邊走過去。
詩夢似是疑惑極了,她從未見過宇文空這般的冷漠。
以前她冷若冰霜,從未給宇文空好臉色看,他都哭着喊着求着找她,現在自己第一次主動找宇文空,他怎麼就當做沒看到。
詩夢的心底升起來一股慌亂。
這不對。
難道是因為冷淡他太久了?
誰讓命令持續了三年呢?
本來詩夢接到的任務,便是為了顔影接近宇文空,沒想到顔影突然失蹤了。
身為七聖之一,若是失蹤一年兩年還行,她失蹤了整整三年。
三年毫無蹤影,任誰都會覺着她死了吧!
聖人一共隻有七個席位,死了一個,剩餘的準聖人們自然要動起來。
詩夢對于這個任務格外憊懶,反正勾着宇文空就行。
哪兒知道剛才突然收到消息,顔影竟然安然無恙地出現了!
詩夢輕移蓮步,準确地擋在了宇文空面前。
“你今日買毛筆,是想送給我,對嗎?我感覺到了你的心意,所以特意來答謝你。”
宇文空被迫站住腳步。
垂落的手指捏緊着手中的詩集,隻覺着十分荒謬。
怎麼會這樣呢?
在他苦苦追尋愛情的時候,自己始終得不到。
而現在他心如死灰,詩夢卻主動來找他。
“可是,我是有未婚妻的。”宇文空說,“我要回去找我的未婚妻了。”
詩夢垂了垂眉眼,有些難受,半晌,似是做了重要的決定:“你曾經說過你的未婚妻隻有地位,而一點也不懂你。你如今回到她身邊,我更加不放心你,我跟你一起走吧。”
宇文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的腦子有些亂了。
宇文空沉默的時候,宋稚也在思考:顔影出現的消息,傳的還挺快。
但是顔影有什麼特殊的呢?值得讓人特意去找到她的未婚夫下套?
兩個人的對話裡,出現了一個關鍵信息:顔影是七聖之一。
……是聖人。
這就一切說得通了。
這是針對聖人的一場陰謀。
顔影給自己的傳訊裡,說差點死了。
這消失的幾年,大抵遭遇了很險的故事。
想到聖人隻有七個人,而準聖人有一堆,宋稚不免陰謀論起來。
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要顔影死啊?
此刻,宇文空說話了:“不必了,從此之後,我與你沒有瓜葛。”
他的眼神裡褪去了迷茫,身姿愈發挺拔。
“走吧。”他對宋稚說。
“诶!”宋稚跟上宇文空。
詩夢看着宇文空的背影,她忍不住開口,“你去哪兒?”
“去找真正欣賞我詩的人。”
他沒有回頭。
-
“這是你們的師叔,宇文空。”
宋稚給端木青鳥他們介紹,“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詩人。”
這次回山,宇文空幾乎不認識合歡宗了。
原本的衰敗景色都消失了,破舊的房屋,漏雨的房頂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幹淨整潔的兩層小樓。
在迎接他們回來的時候,那個叫端木青鳥的女孩子羞澀卻又驕傲地說,她又用高階木系法術造出來了兩層的小樓,現在的合歡宗,一共有三棟樓啦。
這下,合歡宗就能區分教學區、休息區、娛樂區了。
宋稚伸手摸着南宮青鳥的頭發,連連誇她幹得漂亮。
戴着面罩的陳郁沉默半晌,說他将整個合歡宗的隐秘之地都打掃幹淨了,絕對不會讓人潛入合歡宗。有他這個殺手在,自然是放心的。
宋稚又連忙去誇越燃,誇了一會兒,看陳郁似是不滿意,仰着頭看她,她福至心靈,長長的哦了一聲,連忙又去摸陳郁的腦袋。
這下陳郁才滿意。
越燃在旁邊左蹦右跳,“還有我還有我!”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宋稚擡手摸了摸越燃的腦袋。
這樣其樂融融的場景,幾乎美好的不真實。
宇文空離開合歡宗這麼久,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合歡宗竟然變了。
宇文空一時之間覺着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
直至宋稚的介紹,她說自己是一個詩人。
而三個孩子們“哇哦”一聲,端木青鳥說,“鎮山石上的詩是師叔寫的嗎?确實很有意思!”
宇文空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端木青鳥沉思起來:“既然我們合歡宗裡有一個詩人,那麼我下次用高階法術蓋房子,就得蓋一個展示的房子了。”
宋稚連連點頭:“美感很重要,我覺着可以建造一個與教學樓不同的藝術廳,專門用來展示我們合歡宗的藝術作品。”
“我看行!”
宇文空被端木青鳥拉着去做規劃的時候,已經恢複了自在。
他聽着端木青鳥的規劃,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宋稚。
宋稚……真是一個奇人。
也許,合歡宗的未來,她真的能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