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錦皺眉:“所以你趕我走?為了你心裡那點怨,還讓汪玉江對我下手?”
想到川錦差點被害死,夏禾露的眼神有一瞬間閃躲,但一想起被坑走的卡和丢失的《入畫》女一号資格,她又挺起腰背。
“那天是你親口答應會離開,以後不打擾我們一家人,後來還不是把事捅到了爸媽面前,你說的那些話不都是騙我的?演技比我一個演員還好,估計早就設計要揭穿一切了吧?打電話叫爸媽大姐弟弟去派出所,不就是想讓我更難堪?”
越說越理直氣壯,夏禾露恨道:“再說,你不該走嗎?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見爸和大姐維護你,我都恨不得你馬上滾出許家。”
“你隻看見爸和大姐對我好,那媽和許珑川呢?他們兩個也對我好?”
夏禾露哼笑:“所以啊,我在許家這一個月,最開心的就是看見許珑川和你吵架,還有就是你不知好歹,和媽作對的時候。爸媽是重男輕女,但對你已經夠好了,和許珑川作對對你有什麼好處?哼,果然還是豪門生活久了,沒嘗過生活的苦。”
川錦聽完這番話,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思維和夏禾露溝通。
既然都看出許家氛圍奇怪了,居然一次都沒深想過背後的原因,這樣的腦子,也難怪一直被汪玉江牽着走。
川錦看着她,淡淡道:“人和人之間的思維存在鴻溝,今天我是領教到了。我不想解釋許家二十多年是怎麼過的,因為那是在揭我的傷疤。今天的事我也不會跟你道歉,隻要鄭京元還想娶大姐,我會一直和他作對下去,每次都要和你道歉,我閑的?”
翻了個白眼,川錦繞過夏禾露下樓,懶得再和她費口舌。
“鄭家權勢顯赫,大姐嫁給鄭京元有什麼不好,你憑什麼替大姐做決定?”夏禾露氣憤道。
川錦被拉住,掃了眼手臂上的白嫩手指,擡眼冷冷看着妹妹:“上趕着和别人聯姻,不如你去?正好,陸振君今天為你而來,陸家比鄭家還顯赫,三妹考慮一下?”
夏禾露皺眉:“許川錦,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已經有男朋友,怎麼可能和别人聯姻。”
“萬一,爸媽想呢?”川錦挑起眉毛笑了笑。
“你說什麼?”
夏禾露愣了一下,聽見樓下裴玲娜的聲音。
“一樓找不到就去二樓、三樓找,還要我教你們。陸先生還等着,趕緊的。”
“聯姻是不是好事,三妹很快就會知道了。”
樓梯傳來腳步聲,川錦說完,掙脫手臂下樓,和幾個尋人的女傭擦身而過。
“二小姐,你看到三小姐了嗎?”
“露露啊,在樓上呢。”
“找到了,在這兒。三小姐,太太讓你趕緊下去,說是港島來的一位陸先生想見你。”
…
甜點區,川錦端了幾塊蛋糕,獨自坐在角落安靜地品嘗,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整個宴廳的情況。
夏禾露還是被裴玲娜撮合到了陸振君身邊,怕汪玉江看見不高興,許安國主動帶他認識了幾個合作夥伴,錯開了修羅場。
其他客人的接待落到了許綿川身上,忙起來連衛家姐弟也沒時間管。川錦知道自己該去幫姐姐的忙,或者趁機搭建自己的人脈,卻莫名的不想踏入熱鬧浮華的宴廳。
咽下綿軟的蛋糕,川錦對着手上吃了一半的紅酒慕斯走神。
和夏禾露的聊天,果然還是影響了心情。
她對夏禾露說不想提在許家的二十二年,不是因為沒有那段記憶,相反的,幾乎在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川錦腦海裡就湧現了一堆回憶。
從小不被重視的四年,假千金沒有得到一丁點來自父母的疼愛,許安國想要兒子,又一個女兒并不會掀起他的波瀾。
生下許綿川沒多久,裴家早些年倒賣的老宅重新出售,當時還在世的許家老爺子承諾,隻要二胎生下孫子,他就出錢替兒媳買回老宅。可惜天不遂人願,二胎還是個孫女,許老爺子自然不肯花這筆錢,裴玲娜從孕期開始的期待落空,患上産後抑郁,把氣都發洩到了還在襁褓的二女兒身上。許安國又迷信,對“虧妻者百财不入”這句話深信不疑,除非裴玲娜太過火,否則他幾乎從不苛責。
那幾年,假千金許川錦擁有的,隻有一個姐姐許綿川,直到許家人發現原主的八字,一切才開始轉變。
裴玲娜原本不信邪,不承認她闊太太的身份地位會是靠原主得來,某次沒忍住冷言冷語,第二天長旭股票就開始下跌,許安國知道這事大罵她一頓,假千金才得到一些微乎其微的母愛。
可這之後,原主又被套上了另一層枷鎖。
許家作為豪門,教育上從不欠缺資源,許綿川從美高一路到斯坦福,常年在國外接受優質教育,許珑川也多次遊學,最後走捷徑上了F大。
但原主,因為這該死的八字,一直被許安國要求留在申市,留學是不可能的,出國看望姐姐是限期的,考大學也是不被允許踏出申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