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現在也是,汪家沒了之後,有一部分徹底離開了組織,剩下的極少數還是留了下來,他們雖然加入了張家,但畢竟身份特殊,後來那部分人在汪茂的帶領下,又回來了原來的住處。
因為他們中的很多人,已經習慣不了外面的世界。
這些人從小就被訓練成殺手和戰士,随時等着分配任務,為汪家犧牲,自由對他們而言,是多餘的東西。
我們并不知道汪茂為什麼要我去基地,黎簇所接受到的信息不是那麼直接的内容,那個地址是用一種經緯度坐标的形式不停地閃現,因為太熟悉,所以黎簇多看幾次就知道那是汪家基地。
黎簇覺得,當時在古潼京,要是吳邪沒有受傷,汪茂一定會首選他來給我傳遞信息,畢竟吳邪在這方面的經驗很足,可他奄奄一息,唯一能承受毒液的隻剩黎簇了。
黑瞎子看着我道:“想去看看嗎?真正的汪家基地。”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
我和黑瞎子,還有黎簇,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禮就出發了,黑瞎子本來提議順道去俄羅斯旅遊一趟,拍點雪景。我破天荒的拒絕了,我擔心汪茂給我準備的東西會讓我非常郁悶,到時候肯定沒有心思拍照。
我們三人剛下飛機,就有人來接應,黎簇認識對方,是個汪家人,其實我也見過,在福建的時候,但當時除了汪軍華和汪茂,我都沒認真過眼,他對我來說,還是個陌生面孔。
“我叫汪曾嚴。”對方自我介紹道,“是來接三位的。”
汪曾嚴是個40來歲的中年人,我對他沒有印象了,但他顯然還記得我,畢竟我在他身上倒過螞蟥的水:“柳小姐,又見面了。”
我有些尴尬點頭,就聽黑瞎子道:“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兒?”
“知道。”汪曾嚴說,“幾個月前,汪先生就囑咐我,今天這個時候,在機場等三位。”
我知道他口中的汪先生就是指汪茂,在汪家,雖然所有人都姓汪,但隻有他們的上級,會被稱之為先生。
我們三人互相看了看。
“行吧,帶路。”黑瞎子拿起我的行禮,不客氣地扔給對方。
汪曾嚴皺了皺眉,還是替我拿着了。
一輛越野停靠在路邊,我們上了車,汪曾嚴話不是很多,啟動引擎開始駕駛,我看向窗外倒退的風景,車輛漸漸駛入陌生又荒涼的公路。
越野行駛了大概10個小時,我的眼前才出現了一片由密林遮掩的建築,車子是由專門的通道直接開進去的,中途沒有受到阻攔。
汪家基地沒有任何特色,幾棟樓房像極了軍營的建築,有三個巨大的訓練場,當車駛入其中,我能看到訓練場還有人在訓練和跑步。
就連黎簇都恍惚了一瞬,覺得自己又被抓回了這個地方。
黑瞎子倒是很自在,他對汪曾嚴道:“你們汪家打算什麼時候複辟啊?”
汪曾嚴在後視鏡看了黑瞎子一眼,沒有回答。
我擰着眉,對汪曾嚴說:“所以真有複辟打算?”
汪曾嚴不想理黑瞎子,也不想理我,但他一定受汪茂安排,不能對我怠慢,隻能出聲:“柳小姐說笑了,我們如果要這麼幹,是不會帶你們進來的。”
車輛停在一棟建築前,大門已經有人在等着了,透過擋風玻璃,我看清對方是汪燦,因為他曾頻繁出現在我的幻境,對他還是很有印象。
我們下了車,黎簇對我道:“運算部門就在裡面。”
汪曾嚴忍不住道:“這裡已經沒有運算部門了。”
汪燦走上前,他看起來和我在幻境裡的感覺很不一樣,也許是面容不再年輕,已經有了些許皺紋的原因,但他的眉眼依然桀骜。
“又見面了。”汪燦看着我,那雙眼睛充滿了審視。
黑瞎子攬着我的肩:“把我們從北京大老遠的請到這兒來,有什麼不得了的信息要跟我們分享?”
汪燦看了一眼黑瞎子,又看了看黎簇:“不是跟你們分享,是跟她。”汪燦重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不回答。”我不喜歡他們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現在就要走。”
我拉着黑瞎子和黎簇就轉身了,汪曾嚴立刻擋在我們身前。
我一腳踹過去,汪曾嚴躲閃得很快,他的表情有瞬間的愠怒,但很快就被我的連環攻勢逼退了好幾步,到後來不得不認真地與我對抗起來。
汪燦想要上前阻攔,黑瞎子胳膊一橫,他目光陰狠,就要跟黑瞎子對上,卻又很快恢複了理智,顯然他不該跟我們發生沖突:“難道你們不好奇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說實話,我不好奇。”黑瞎子就笑,“你說你沒事兒惹我家丫頭幹嘛,你們是有信息要給她,又不是給我,現在她生氣了,很難哄的。”
汪燦咬了咬牙,沒想到碰上無賴:“曾嚴,你别跟她打了,有正事。”
黎簇也笑:“你同事倒是不想打,可我姐不放過他呀。”
越來越多的汪家人圍觀過來,剛才那些訓練的隊伍,也站在鐵絲網前注視着這邊的動靜,黑瞎子和黎簇掃了一眼周圍,意識到現存的汪家人,比他們想象中的多。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的力量比十年前對上汪軍華的時候更強了,汪曾嚴到底是普通人,和汪茂還是不一樣,幾個回合下來,他已經招架不住。
我的拳頭停在他的面門,我注意到圍觀在鐵絲網前的汪家人裡,有我熟悉的身影,在幻境裡,我見過。
汪曾嚴保持着格擋的姿勢,見我不再進攻,便又退了一步,他剛想開口說話,就聽我道:“你們真的很沒禮貌,我們是客人不是俘虜,要麼我們現在就走,要麼你們重新接待一次。”在幻境裡就沒有好的待遇,現實裡還要看他們臉色,我不能接受。
汪曾嚴敢怒不敢言,倒不是對我有太多忌憚,盡管他确實不是我的對手,但一切都是汪茂的安排,任務還沒有結束,他不可能就這麼放我們走掉,而我看起來相當刁蠻。
“抱歉,柳小姐,汪家很久沒來客人了。”汪曾嚴道,“請吧。”
我回到黑瞎子身邊,揉了揉胳膊。
“怎麼樣,打舒服沒有?”黑瞎子對我一笑,用下巴指了指汪燦,“要不你再跟他過兩招?”
汪燦一副見鬼的表情,對我道:“柳小姐,汪先生有非常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