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姐,該去化妝了。”方圓小聲提醒她。
葉知秋對她點點頭,重新看向手機屏,手指輕點,輕輕松松就成為超話裡的小粉絲。
然後她将手機鎖屏放回包包裡,囑咐方圓在這幫看着點許炤炤後,獨自進入化妝間。
剛打開門,裡面說話的聲音就停了,過了兩秒,陳姐笑呵呵地對她招手,“知秋來啦,快來,我先給你上妝吧。”
葉知秋不得不再次感歎:有些人混得開果然是有道理的。
同時她也感到自愧不如,比如陳姐在上一秒還用鄙棄的語氣說着:“我早知道她和許導不清白了。”這一秒卻又能對她笑呵呵地說着話。
這切換自如的心态,她是萬萬學不來的啊!
不過人家笑臉相迎,葉知秋也不好冷臉相對,隻好對她露出個疏離的淺笑,然後坐在梳妝台前,等她給自己上妝。
陳姐卻好似沒有講過她半點壞話的樣子,親親熱熱地一邊給她上妝,一邊與她聊八卦,葉知秋便也當做不知她在背後講自己的壞話一樣,偶爾搭上兩句。
成年人看破不說破,虛與委蛇的交際是她高三就學會的第一堂社會課程,又怎會輕易被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影響了心情呢。
葉知秋當下就神秘兮兮地和陳姐聊起了某某某和哪個花花公子談戀愛,最後付出五年青春卻落得個被出軌的悲慘結局。
她說得興起,陳姐卻漸漸淡了聊天的興緻,因為她現在談的這個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隻是還沒有五年,但對方最近好像開始有點煩她了。
陳姐不接她的話茬,葉知秋還有點意猶未盡呢,但她也編不出來了,便也收了話頭,等上完妝換好衣服便擡頭挺胸地走出去。
許是偷偷赢得一戰,葉知秋現在的心情有點好,她悠悠朝着許晚一走過去,也不說話,就坐在小椅子上怡然自得地看起了劇本。
等了許久也不見她開口說話,許晚一不由看她一眼,之前的清純被嬌豔的妝容取而代之,她的唇邊還挂着一抹若隐若現的淺笑,顯得精緻的臉蛋跟迷人的玫瑰似的,隻見她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許導,好看嗎?”
許晚一強忍着才沒因為心虛而把視線收回來,“葉小姐心情很好?”
聽多了“葉小姐”“葉同學”,葉知秋覺得這兩個稱呼從許晚一的嘴裡說出來時竟多了兩分缱绻,她輕笑一聲,“嗯,等下要跟漂亮的小姐姐拍親密戲了,心情是有些好。”
看着她微蹙起眉頭,葉知秋仍嫌不夠似的,像喃喃自語一樣,“好像我和顧盼還有一段床戲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演好,畢竟劇裡的若水太主動了。”
“葉小姐肯定能演好,畢竟,當年的你可是比若水主動多了。”
許晚一的話像是沒過腦子一樣,一瞬間就把兩人的氣氛弄得有點微妙起來。
兩人的視線相觸一瞬,又立馬彈開。
這話有點超越界限了,許晚一低頭看着膝上的手,忽然又像被燙着一樣移開視線,像天上的雲一樣飄忽,她正不知該如何挽救時,葉知秋又開口了,“是嗎,那許導是喜歡主動的?”
許晚一又扭過頭,葉知秋卻沒看她,而是把玩着自己的美甲,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教人看不出她是單純問問,還是有别的意思。
這心眼子跟竹簍似的,堵都堵不住。她要是回答喜歡,随之而來的必是調侃;她要是回答不喜歡,那便是奚落。哪種都讨不了好,許晚一幹脆不說話,靜靜看着她。
“很難回答嗎?許導怎麼像個啞巴似的?”葉知秋輕飄飄看她一眼,魅惑得像狐狸精似的。
許晚一:“……”
哦,差點忘了,不回答也讨不了好。
好在,此時梁禮之過來了。她一點都沒察覺到兩人之間那種微妙的氣氛,隻低頭看着手機,說道:“晚一,知秋,我們快點開拍吧,天氣預報顯示十點有雨。”
她們場景都搭建好了,要是下場雨,她們轉拍室内的也可以,但是工作人員的辛苦就要白費了,還浪費時間,梁禮之才不得不過來打斷師傅師娘的和諧相處。
她早幾年雖然事業不得志,卻練就了不少未雨綢缪的本事,很多事她都會事先準備好,等到進行時才不會出現差錯。
許晚一就特别看重她這一點,和那忽悠人的性格,因為她自己是個怕麻煩的人,不愛管太多事,也不太愛跟别人打交道,所以當初才對梁禮之抛出橄榄枝。
“救命稻草”來了,許晚一拿起桌上的鴨舌帽戴好,不急不徐地站起來,看着梁禮之,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
梁禮之:“……”
她辛苦啥了?梁禮之一頭霧水地看着許晚一從她身邊走過,又一臉莫名地看看葉知秋,“我很辛苦嗎?”
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葉知秋也跟着站起來,倒是沒拍她的肩,隻是一臉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梁副導是挺辛苦的。”
梁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