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稚柔一聽這話就來氣了,他倒是知道王瑛的愛好,不由冷笑道:“還真是青梅竹馬,連表妹的愛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等晏周回答,趙稚柔壓抑着滿腔怒意,一字一句道:“這是我送給你的東西,我不喜旁人觸碰,特别是你的表妹,你明白嗎?”
“表哥,是我不好,我不該提出要看的。”王瑛說着,便将謄本遞了回去,恰逢寒風起,她身子弱,咳了一兩聲,誰知一個沒握緊謄本,詩集被風吹散,紙張落了一地。
趙稚柔原想看着晏周的面子,忍一忍王瑛,然而看着自己的心血掉落滿地,氣得推了一把王瑛。
“你做什麼?明知道此處風大,為何還要翻看?有意無意,明眼人哪裡瞧不出來?”
王瑛一個站立不穩,有意無意,腳下一歪,便摔在地上,垂着頭抹淚。
晏周見狀,眉心緊蹙,一邊伸手去扶王瑛,一邊教導趙稚柔道:“殿下,是我思慮不周,表妹身子骨不好,還請您多擔待幾分。”
男人的聲音極為平淡,就像老師教導學生一般,沒有絲毫起伏。
“晏周,你這是怪我?”趙稚柔原本蹲在地上撿掉落的紙張,晏周不僅批評她,甚至于還當着她的面扶别的人,當即就紅了眼眶。
這語氣聽着,仿佛她才是外人。
晏周看着少女滿臉失望,待王瑛站穩後,半蹲着拾起詩集,垂下眼睑,“并非如此,臣明白殿下的苦心,隻是不想看到你和王瑛起沖突。”
“殿下,是臣女不好,臣女不該惹您生氣,咳咳咳。”王瑛說着說着,又咳了起來,眼角微紅,看着孤立無援。
又一陣風起,落在王瑛腳下的詩集被風吹着,不偏不倚,幾頁紙落在了池子内,瞬間浸濕。
趙稚柔看着自己耗費了兩個月寫的詩集,被如此對待,面上徹底是挂不住了。
趙稚柔冷着臉,指着池子,對王瑛道:“給我撿回來。”
王瑛微微睜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害怕地縮了縮肩膀,躲在晏周,委屈道:“殿下,這……臘月寒冬,求您饒了臣女。”
言罷,她又可憐兮兮看着晏周,“表哥,你知道我年少時落過水,最怕水了……”
晏周身子一頓,未看向王瑛,走到趙稚柔身側,用他都未曾察覺到的語氣,沉聲哄道:“殿下,天寒地凍,臣下水便可。”
“不,我就讓她撿。晏周,你别多管閑事。”趙稚柔一邊推開晏周,一邊走到王瑛面前,扯着她的手腕,朝着池塘岸邊走去。
“殿下,您小心腳下!”青凝緊緊跟在身後,唯恐王瑛使詐,她倒是想勸自家主子,但主子的想法又很固執。
晏周揉了揉眉心,看着少女執拗的模樣,有些不耐道:“殿下,不過是一本詩集,你到底為何耿耿于此?若是鬧出人命……”
趙稚柔看向晏周,她沒想到,他的話會這麼尖銳,她哽咽看向晏周,“你就這般,看不上我的東西?”
“表哥,您别和公主争吵,是我的錯,我這就去撿。”王瑛眼角垂淚,說着便要下水,然而磨蹭一會兒,隻見裙擺微動。
“那你倒是下去撿啊!在這裡裝給誰看呢?”趙稚柔冷冷看着王瑛,扯着她進水,此刻心裡痛的厲害,晏周的每一句,都在維護王瑛。
原來王瑛口中賭一賭,便是這個意思麼?
“趙稚柔,你何必如此?”晏周冷了臉,邁着大步走過去,一把扯過少女的手,此刻他才看清,少女眸中淚光點點。
趙稚柔擡眸和晏周對視,男人目光毫無波瀾,她不由落了淚,哽咽道:“我就這麼令你讨厭嗎?以至于我的心意被你們如此踐踏?”
此刻緊緊保在趙稚柔身側的青凝也說道:“家主,殿下的心意,便是阖府上下都知,您不必為了當好人,維護一個外人,傷了殿下的心。”
晏周冷冷斜了青凝一眼,不待他開口,一旁的王瑛又落了淚,泫然道:“都是我的錯,我活着也是給他人添麻煩,不如死了好。”
言罷,便朝着池中跳了下去,王瑛不信,晏周會顧忌趙稚柔,不救自己,這是他欠她的,他還不清。
隻要他救了她,一切困境都能迎刃而解。
趙稚柔貴為金枝玉葉的公主,她什麼都有,自己同她比,什麼也不是。
趙稚柔眸光微閃,原拉着王瑛的手,被王瑛一把甩開時,戴在手上的菩提子被打落,隻聽得“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她下意識朝着池塘看去,然整個人并沒站穩,被王瑛扯着一同掉落池中。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