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沒管過我!現在來裝什麼大義滅親?王裡賦,你不覺得你很好笑嗎?”苓術滿腔怒意,似一條一點就着的鞭炮。
王裡賦面色極不好看:“今日我必要好好管教你,叫你不敢再無法無天!李家二小姐死于你手,你還砍殺了李家的一位修士,鮮活的一條條人命命喪你手,你非但沒有悔改之意,反而在這兒跟我叫闆?!來人,帶這逆女回宗門!我親自來罰!”
“李家二小姐我沒殺!至于那修士,是她們非要圍着我下死手,我是正當防衛。你不查清真相僅憑臆斷就定我的罪,根本就是昏庸無能!”苓術翻了個白眼,“也不知你到底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真是狗東西披上人衣就以為自己是人了!”
王裡賦臉色陰沉得像鍋灰,脾氣像火炮一樣炸開:“你娘到底把你養成什麼東西!我如何還容不得你來置喙!”
李峤言上前勸和:“别别别,都是自己人,不要惡言相向。”
苓術雙手抱臂,一副天塌了也不怕的樣子:“好東西。”
王裡賦拔腿沖上前想給苓術一個教訓:“你……你你你!”怒氣沖沖要過去将苓術大卸八塊的狀勢,李峤言見了忙拉住她:“孩子還小,頑皮些是有的,别生氣别生氣,回去再說。”
王裡賦指着油鹽不進的苓術怒道:“她這叫頑皮?都出人命還叫頑皮?!你少向着她。”
李峤言轉頭對苓術說:“乖啊,跟你母親先回家,一家人要好好的。”
苓術糾正李峤言的話,怒喊:“誰跟你們是一家人!”
王裡賦運一口氣,調理順了氣道:“來人,帶她回宗門。”
苓術拔劍出鞘,對着上清宗的修士胡亂揮舞,王裡賦氣笑了:“三腳貓的功夫。”說罷一揮手,苓術手中的劍便斷成了兩半,并被打落地,苓術氣得直伸腳去踹要過來架着她的修士,那些修士哪敢動她,最後任由她拳打腳踢,場面亂成一團。
王裡賦體面了大半輩子,别人對她從來都是唯命是從,不敢有二言,甚少有遇到明目張膽忤逆她之人,沒想到她生平遇到的最大的“刺頭”竟是親生骨肉。
說到底,都是她欠下的孽債。
無奈掐了個訣,苓術雙手被束,秘密帶回上清宗了。
苓術被關進天雷台,王裡賦押她到這裡,留下一句:“你好好在這裡思過反省,想想人命為何金貴,你需要承受的刑罰,一樣都不會少,我不會因為你是我女兒就對你心慈手軟。”
“你解開我!”苓術瞪她一眼,“我沒有錯,是她們先對我動手的!”
王裡賦揮了一下左手,束縛苓術的法術解開,苓術向着大路沖過去,卻一頭撞上天雷台的禁制,她左右蹦着踹了幾腳,發現整個天雷台都被禁制鎖住了。
苓術猛踹着禁制:“王裡賦你個老女人!把我放出去!”
王裡賦一甩衣袖,氣憤地轉身離去。
天雷台是一個巨大的崖台,邊緣之處是千丈懸崖,有禁制封着邊緣,此地天空常年雷雲密布,天雷時不時劈着禁制,這禁制越劈法力越強,天雷是禁制的法力來源,由于天雷台天雷不斷,久而久之成為宗門弟子渡雷劫的地方。
平日裡不會有人來,王裡賦一行人走後,四周空蕩蕩的,隻有苓術一個人坐在崖台中心。
苓術剛開始還破口大罵,漸漸地就偃旗息鼓,箕坐在地,甩着衣帶仰望頭頂的閃動的雷電,看雷電每次落下的地方在哪兒,跟上次落下的位置有沒有重疊。
“第兩百零七道、兩百零八道、兩百零九……”
雷電轟鳴聲裡夾雜着一聲清晰的咕噜噜聲,苓術捂住肚子:“我的老天奶奶,别把我餓死在這裡啊……死王裡賦,關人就算了,好歹給口飯吃啊,囚犯還有一日三餐呢,我怎麼說也是她的女……”
說完苓術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自顧自道:“死嘴,說什麼狗話!”
“數到多少了,唔,不記得了,一道、兩道、三道……”數着數着,突然飄過一縷飯菜的香氣,聞起來似乎有清蒸魚、白斬雞、清炒筍尖,還有……紅燒排骨!
循着香氣驚喜地回頭,然而看到來人卻整個垮下臉來:“你來幹嘛,來給我下毒啊?”
李峤言抿嘴微笑,得體又自然:“别,我還想繼續當掌門夫人呢。”
苓術抱臂背對着她:“帶着你的東西滾,我不想看見你。”說完,肚子就不争氣地叫了起來,李峤言撲哧笑道:“來吃點吧,吃死了算你活該。”
苓術聽罷立馬氣憤地從地上站起來,走過來對着李峤言在的地方拍了拍禁制:“你果然恨我。”
李峤言将食盒提到她面前,似笑非笑道:“是啊,我恨你,我二妹因你而死,你以為我會原諒你嗎?即使我不毒死你,我也有辦法讓你在這裡枯坐一生,你在你母親那裡可是一點好臉都沒得,而我,作為妻子陪伴了她數十載,憑借我與她的情誼,就算是毒死了你,你覺得她會怎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