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救了黃島主的女兒,是桃花島的恩人,我們隻想報恩。”
瑛姑聞聲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原來那小丫頭已經與她爹碰了面,也是,五絕之一的南帝為了救她已經功力大損,明年華山論劍她爹東邪豈不坐收漁翁之利?”
說話句句帶刺,可馮蘅卻聽出了别的意思,她這是在為段皇爺鳴不平麼?是了,她已經在黃蓉郭靖的幫助下與段皇爺解開了心結,知道了他的難處,不再怨恨,此刻自然要在黃藥師面前維護他的。
“這一點你放心,”她笑道,“段皇爺雖因救了蓉兒而受了傷,但他也獲得了療傷秘籍,不消三個月就能恢複原來功力。”
“放心?”瑛姑大聲急道,“胡說什麼?他的事與我何幹?!”
“是,是。”馮蘅笑了笑,手搭在她的胳膊下,将她攙扶了起來。
瑛姑早已聽出了她女子聲音,被她肢體觸碰也未曾有反感,使出力氣随她站起。
她望向黃藥師道:“島主大人,可否将馬車牽引過來,我們送瑛姑回她的小屋去。”
黑沼小屋附近遍布機關,十分安全,隻要進去,便不怕鐵掌幫的人再來尋滋生事。在這路上,趁着馬車内封閉安全的空間,她再想勸說些什麼,成功率也該更高才對。
瑛姑一言不發,随着她顫巍巍的站起,目光一直落在她那張“男人”的臉上,見她真驅使了東邪為她趕來馬車,驚異之色更甚。
而且,她扶着自己的輕柔動作,還不留痕迹的避開了疼痛未止的右手腕。
馮蘅将瑛姑小心仔細的送上了車廂内,攙扶着坐下,自己也坐在了隔座,而她的島主大人不僅負責牽來馬車,還要充當車夫的角色負責駕駛馬車。
一來他沒有辦法與瑛姑和平共處于一個小環境,二來,他在場的話,女子間很多話會不便說出。
隻隔着一層木質隔闆,車廂裡的聲音對話他都能聽到,若一言不合動起手,他也能來得及阻止。
馬車上了官道,搖搖晃晃的跑動起來,天黑之前應能恰好趕到沼澤地。
馮蘅知道自己一直被盯着看,仍保持着微笑。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瑛姑冷言道,她可不信隻是報恩,更何況,她還坑了那丫頭一回。
馮蘅直視她的雙眼,誠懇的說道:“瑛姑,我雖是桃花島人,卻也是周伯通的朋友……”
一言及周伯通,瑛姑冷面随之瓦解,雖隻有一秒,随即重聚回冰山冷硬姿态:“朋友?呵,你們桃花島将他囚禁十數載,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嗎?”
“你若不信我毫無辦法,但我想幫助你和他的心卻是千真萬确的。”
“幫助?我竟不知我與他之間,能由你這個外人幫助什麼。”
馮蘅絲毫不氣餒,仍是平和淡笑的語氣:“幫助你們破鏡重圓。”
瑛姑表情一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捏的生疼,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從何而知?他告訴你的嗎?他連這事都告訴了你,你當真是他朋友?”
“當年之事我的确知曉,也知道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馮蘅并未抽回手腕,雖然疼,卻任她緊緊握着,也因此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波動。
瑛姑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眸光顫動,她記起來了,被當衆問責又被當面抛棄的那一天。
“瑛姑,你怨恨他嗎?”
若是怨恨,出于同為女子的角度,比起破鏡重圓,她更該做的是體諒治愈她的精神創傷。
“怨!當然怨!”瑛姑雙眸含淚,死咬着唇,“他說過喜歡我,和我做了真夫妻,可到能真做夫妻的時候,他卻跑了!他說我們那些時日隻是錯誤!我們的孩子,孩子也……”
聽着嘶啞的控訴,馮蘅眼眶也熱了,歎氣道:“可你還愛着他。”
怨,卻不恨,仍是愛着。
可憐可歎的癡情人。
“是!所以我要找他,我要見到他!我要問清楚,當年他為何要抛棄我?聽說他被困于桃花島,我連忙趕去營救,可黃老邪的桃花陣太厲害,不少人貿然上島都會死在林中被抛屍大海,我被困了三日三夜,原以為也要死了,結果黃老邪出來見到我卻放我一條生路……”
“黃島主并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冷酷無情。”她忍不住插嘴道。
瑛姑說完後,又冷起眸子盯着她:“我已全部坦誠告知,你是不是也該拿出誠意來?你到底是誰?”
馮蘅頓悟,張了張嘴回答道:“我叫葉蕪……”
“我說的不是這個!”瑛姑大聲道,“你若想獲得我的信任,是不是該露出真面目來!”随即迅速向她耳後伸手探去。
話音剛落,馬車突然急停,車廂也為之劇震。
黃藥師翻身進來卻已來不及,人皮面具此刻正落于瑛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