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夜來風,夜來月,夜來雲。
桃花島上沉寂了十幾年的桃花在這個盛夏盎然綻放,屋内亦盛滿延遲而回的春情。
有帳幔遮擋着,睡在床内側的人基本感受不到刺眼的陽光,原本不該醒來,但馮蘅還是醒了。
隻因有人抱了自己一夜還不夠,此刻早一步醒來不僅沒有放開她,還用手指在她光滑的手臂上流連忘返的摩挲着,不管是無意還是故意,反正是成功打攪了她的睡意,将她從熟睡中強行喚醒。
嗯嘤了一聲,馮蘅艱難的掀開半邊眼皮,有身後人寬闊的肩擋着,沒有一絲光線投射到她臉上,自然也判斷不出時間。
“什麼時辰了?”
“辰時過半。”
耳邊湊近了黃藥師清醒微啞的嗓音。
“嗯……”還早嘛。
馮蘅閉上雙眼,實在是困的不行,打算繼續睡了,但身後人還沒放過她。
“島主大人,你不若起床練功去吧。”她有氣無力道。
“今日不去。”
他說着,又往前挪近了些,胸膛幾乎完全貼緊了她的背,嚴絲合縫。
“可我好累,還想再睡會兒……”
“你繼續睡,我不吵你。”
雖然這麼說着,但下一秒埋首于她的肩窩,一陣陣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敏感處。
這下誰還能睡得着?給她氣的無奈發笑。
“名震天下的桃花島島主何時變成了黏人精?”
他順勢輕啄着她的耳廓和臉頰,理直氣壯道:“我黏自己的妻子,何錯之有?”
“是,是,誰敢說咱們島主大人有錯呢?”
他得意的輕哼了一聲,沉醉于她頸窩處的溫熱,随後卻聽見她賭氣似的緊跟着補了一句:“錯的是我,我今晚便一個人回雪堂睡!”
“不許!”他眉頭一皺,翻身欺上來,雙臂支在她的兩肩側,圍了個嚴實無處躲。
幽深晦暗的雙眸居高臨下籠罩着她,似是威懾,但一點恐吓威懾力都沒有。
馮蘅微挑了一下眉,拾起他垂落在自己鎖骨處的長發繞在指縫間玩弄,添油加醋道:“我不僅要回雪堂,還要關緊門和窗,讓人不得而入,此舉防……唔——”
床幔隐約,人影交疊,晝夜無處。
正是風花雪月,不叫流年虛度。
……
厮磨到近午時,帳幔一掀,床上的人才懶洋洋的有所動作。
馮蘅懶怠的連手臂都不願擡起,還得靠黃藥師替她一件件穿上衣裙。
她就坐在床邊看着一絲不苟的“伺候”着自己的黃藥師,微微笑着。
從前從未想過時間流逝是什麼概念,分離之後才知道,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無情的逃走,一旦失去,就不會再回來。
人的一生到底有多長?有限的生命中會被各種各樣的人事占據,留給愛人的厮守歲月又有幾許?自己因為穿越的緣故隻失去他三年,可他失去了自己十五年……人生能有幾個十五年?
雖然沒有明說,但昨日她一直避開談及别人,即使涉及也會很快被她帶回到他們身上。哪怕隻一日也好,她希望是真正而徹底屬于他們二人的。
起碼在這一日一夜,他們隻有彼此。
黃藥師實在太懂她了,從第一次不留痕迹的用親吻堵上他的嘴,他就知道她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
而此刻,屬于他們二人的昨日已過。
替她穿好鞋子,他扶着軟綿綿的她下了床,來到梳妝台邊,再替她梳起長發,發簪挽起,動作輕柔細緻,隻是心事沉沉。
馮蘅透過銅鏡看着他,知道他未言之于口的擔憂是什麼,整理好發髻之後,她站起轉身柔柔的鑽入他的懷裡,輕聲安慰道:“别擔心。”
“蓉兒……蓉兒在那日你們出海後也乘船追了出去,她是找郭靖那小子去了,如今已兩日,還不知她安危……”
即使擁着妻子,但當爹的哪有不擔心女兒的。
但馮蘅沒有任何驚訝,還笑了笑。
“你昨日見她不在卻不問她下落,是猜到了麼?”
“我不是猜到,是知道。”
劇情發展到哪兒了,她還是清楚的。
黃藥師擡眸瞧她,哼道:“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傻小子,一聲不吭的追出去,連親爹都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