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離開了嗎?她情願書丢了,而他們此刻正藏在島上的哪個地方,隻是為了捉弄自己。
還在等待未知的結果,可她的心,卻已經感到愈發的悲傷。
良久,猶豫踟蹰的腳步聲漸近,馮蘅從情緒中抽離,向他望去問道:“如何,找到了嗎?”
“桃花林和海邊的每個角落都找到了,沒有人在,而且……”陸乘風小心翼翼的瞥向她的表情,糾結着不知是否該開口。
“而且什麼?”
“海邊船隻……少了一艘。”
她眼眶瞬間紅了。
陸乘風見狀立馬慌了神,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抓耳撓腮,可對她簌簌落下的眼淚束手無策,連安慰的話語一時間都尋不出,左思右想後,才跟着哽咽着一聲:“師娘,即使師哥師姐不在,桃花島還有師父,還有我們呢,我們絕不會離開你的。”
她隻是哭着搖搖頭,而他已經感受到她心裡難言的悲痛,心裡也跟着一痛。
是啊,師娘對誰都很好,可他們都知道,師娘最喜歡超風師姐和玄風師哥,幾乎是對待親弟弟親妹妹一般,他們二人偷跑出島,沒有人會比她更傷心。
就像被至親之人背叛,在心上狠紮一刀。
“靈風,靈風從海邊回來,他肯定知道什麼!說不定還見到了他們!”她忽然意識到這一種可能性,就像把握住了什麼關鍵線索一樣,止住了眼淚,擡起袖子将淚痕胡亂抹去,迅速站起身,拉着陸乘風的手說道:“走,乘風,我們回去。”
在海邊獨自坐了一夜,若是他們二人乘船離島,曲靈風一定看到了,也定是知道其中緣由才會放他們離開。也許,根本不是為了竊取《九陰真經》,而是有着難言之隐,隻要問清楚,解開誤會,他們說不定就可以回來。
湖邊,待馮蘅回來之際,曲靈風已不在,黃藥師也不在,武眠風和馮默風都守在主廳門外,焦急的無聲跺腳,而門緊閉着。
“你們師父和大師哥在裡面嗎?”
兩人聞聲回頭,見馮蘅和陸乘風已經來到他們身後。
“是的,師娘,師父把大師哥叫進去談話了。”
馮蘅一頓,就欲推門而入,被武眠風和馮默風眼疾手快的急着攔下了。
“師娘,現在不要進去!”
“為何?”陸乘風幫着問了出來。
“師父和大師哥……”猶豫着,馮默風還是告訴了她實情。
自黃藥師将曲靈風帶進主廳中,他們二人擔心的候在門外,也就聽到了一些對話。黃藥師懷疑他知道兩人離島真相,便連聲盤問,可曲靈風就是閉口不言,黃藥師雖然生氣卻也按捺住了沒有發作,随後命他乘船去追,去内陸尋人,可他依舊拒絕,反過來勸師父不要再管他們二人,放他們離開,就當桃花島沒有這兩個人。
“大師哥瘋了?往日他不是最聽師父的話,從來不忤逆的嗎?”陸乘風驚的睜大雙眸。
“我們也不知道,可是大師哥随師父進去前的表情就很怪異。”
他果然知道些什麼,馮蘅心想,心裡更急了。
此時正好傳來屋内黃藥師的暴怒聲音。
“……曲靈風!門中弟子逃跑,你作為大師哥亦有責任!我要你出島去尋,将兩人活捉回來,要原由也要懲罰!這是師門命令,不是你個人私願,你怎敢對此高高挂起?!”
“師父,島上除了您和師娘,誰也可以沒有,誰也可以不在,陳玄風和梅超風既已離島,便随他們去吧!不要追了,求您了!”
隔着門,屋内傳來砰砰幾聲磕頭響聲。
“好啊好啊,曲靈風,你雖還在島上,可你也和他們一樣,心裡已經生了叛師之意是嗎?”
“師父,我不是……”
“不必再多言,離島找人,你去還是不去?”
……
在門外的幾人心被狠狠揪着,裡面什麼情況通過不時傳出的對話已然可以想見,馮默風擔心的拉着馮蘅的袖子,見她也急的面色發白,身體微微戰栗着。她和他們一樣,既擔憂又恐慌。
“師娘,我怕師父和大師哥真吵起來,您能進去勸勸嗎?”
精神高度緊繃之下,馮蘅已經感受到腹中傳來的輕微絞痛,她咬着唇,硬生生将痛覺壓下。她聽出來黃藥師對曲靈風這态度是真的生氣了,眼下求問真相已不是最要緊的事,首要的是安撫她夫君的情緒。
手剛剛搭上門框,卻忽然感到一股呼嘯的風刮來。
那不是風,是内力。
就在這一刹那,被内力卷起騰空的曲靈風哐當撞碎了門框,正從她身邊飛過,連飛十數米遠,重重的撞上湖心亭的粗圓石柱,發出一聲沉悶的□□骨骼撞擊岩體的聲響,随即,跌落在地滾了幾圈,吐出一大口鮮血後,昏死過去。
“大師哥!”
馮蘅看見那一地的鮮紅和地上不再動彈的人,吓得瞬間心髒停跳,呼吸凝滞,腹部的痛愈發強烈。
三個年紀小的此刻注意力都在倒地不起的曲靈風身上,急得團團轉可不知該如何是好,竟無一人注意到她痛的冷汗涔涔,已經快要暈倒。
他們還一邊注視着曲靈風一邊哭喊着拉着她的袖子求助:“師娘,師娘,怎麼辦呀?”
屋内的黃藥師透過碎掉的門正好捕捉到被圍聚糾纏的馮蘅失去意識暈倒的一幕,在思考反應以前已迅速沖上前去堪堪接住了她險些墜地的身體,氣急而不留情的一甩手掌,強大的内力瞬間将她身邊的三人全部擊飛。
“滾開!别碰她!”
一股鮮血流下,染紅了裙與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