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施!這邊!”
也就在這時,夏皎月正巧望見從遠處緩步靠近門口觀衆席的熟悉面孔,不用做多的反應,她立馬朗聲開口喚住對方,甚至為了稍微表現出熱切,機械性地揮了揮手。
樂施正沮喪于不久前因為一點細節就導緻的比賽失誤中,卻忽然聽見自斜前方傳來的清亮女聲,同無數次難熬黑夜裡支撐他的鼓舞話語一樣,一下子就撞破了他心底彌漫的烏雲。
他眼神倏然明亮,直奔聲音傳來處而去,在确認來人的當下連嘴角都按壓不住地揚起,但又自覺不能表現得太過頭,他還是清咳兩聲後加快步伐,一邊開口回應。
“你怎麼來了?是過來看我——”
揚起的聲音頓時啞住,随後化為一道咬牙切齒般的稱呼。
“程肆?”
回應樂施的是對方意味不明的輕哼,原本的視線焦點也自然從夏皎月的身上移到了快步趕至的人上。
“你跟他認識?為什麼站在他旁邊?”
诘問比人影率先到達,但聽聞如車轱辘般來回倒騰的問句,夏皎月也沒什麼回複的心思,她避開話題,“你比賽結束了嗎?你小姨讓你今天務必回一趟老宅,跟我走吧。”
“比賽輸了的人也就隻敢瞎叫喚了。”但明顯有人并沒有打算避開問題,反而進一步将焦灼的氣氛炒得更熱。
眼見程肆眼角輕挑而起的嘲諷神情,樂施立馬反擊,“那也沒見有些人拿個第一回來啊?比起這種開口就是挑事的人,我可是文明多了。”
“走吧姐姐,我不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話音剛落,樂施便一步向前站定在夏皎月身旁,随後朝着她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
卻不曾想,程肆也是個一點就着的性子,緊跟着的一句話幾乎到了辱罵的地步,“不愧是上不得台面的雜種,裝模做樣的手段倒是使得熟練。”
本來想着先行離開息事甯人,但這話一出,夏皎月倒是突然有了留下來的意思,她不由心想,那個把程肆寫成男主的作者真是瞎了狗眼。
她緩緩轉身,輕手拂過身側男孩正不斷顫動的肩膀,直直朝雙手環胸笑得惡劣的人望去。
“因為能力不足以壓制所以選擇了口頭宣洩嗎?不得不說挺沒品的。”
視線平掃而過,夏皎月注意到,将身形掩在自陽光灑落形成的門影裡的男人眼底透露着興味,成了觀看這一場好戲的觀衆。
“哦對了,還有蘇學長,回答你的問題,我跟你說的不知打哪來的滿嘴污言穢語的人不認識。”
“大家都不是什麼熟人,我就不說什麼再見了。”沒給對方留有回複的氣口,夏皎月話音還沒落,就已然握住了樂施的手腕大步離開。
最想說的那句話,埋在她的心底,夏皎月在腦海裡輕聲說道:“蘇栎,希望接下來你還能有看戲的閑心吧。”
身後似乎有着不知由什麼動靜弄出的巨大響動,夏皎月沒有回頭,二人共同埋頭前行。
“對了剛剛謝——”“趕緊往前走,程肆那種人情緒上頭了說不好直接打人了。”
樂施癟着聲音吐露出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被聽清,就被夏皎月急促的聲音打斷,他偏頭在慌亂腳步的起伏裡捕捉着對方的側臉,眉眼不由自主微彎,他心想:
【夏學姐還是跟之前一樣,表面看上去情緒淡漠,卻做了很多幫助他人的事情。】
【果然,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當然任憑身旁人内心再怎麼激蕩,夏皎月都感受不到半分,她隻是在确認周圍安全後,領着人來到自己的愛車前,跨步坐穩後示意對方大膽上車。
樂施眼底一閃而過的懷疑被他後面的害羞神色掩蓋得很好,不顧心底的那份懷疑,他坐穩後輕輕扯住夏皎月的上衣角,咬着下唇尋找起了話題。
“剛剛程肆說的話,我可以解釋的。”
夏皎月從車筐裡取出多準備的頭盔,向後遞去,确認對方穩穩接住後,她一邊點開手機确認地址,一邊語調漫不經心。
“不要被不重要的人言語影響,我的看法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不要陷入自證陷阱。”
“你要是很在意,可以有機會再去找他解決這件事,解釋就不必了,記得坐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