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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無相:“道友來凡間界所謂何事?”
莫陽眸光一淩,正氣凜然道:“追殺妖邪。”
宋倚樓:“他身上沒通行令,是偷渡過來的。”
“道友私入凡界?”雲無相音量不高,也沒有任何質問的語氣,平平淡淡的,落在莫陽耳中卻叫他莫名有些發怵,有種做錯事被長輩發現的感覺。
莫陽趕忙解釋道:“我并非從降仙壇下界,而是在追殺妖邪的途中誤入此處,是故,沒有令牌。”
宋倚樓悠悠吹了個口哨:“沒通行令啊,觀主,這傻蛋回不去了。”
雲無相:“道友如此從容不迫的在凡間追逐邪物,定是有能回去的辦法。”
莫陽面上越發尴尬,他望了望雲無相,嘴角繃直,雙手抱拳,厚着臉皮道:“道友返回仙界後可否到紫雲宗幫我傳信一聲,讓師門來接我。”
“看,我就說他回不去了。”宋倚樓手指戳在雲無相身上:“觀主,這家夥剛才打我,你要是幫他,我可不同意。”
莫陽瞪眼望去,磨了磨後牙槽,這個邪物!
雲無相:“我在凡間還有要事,短期内不會返程。”
幫忙傳信?通行令那東西他也沒有,怎麼傳?就算宋倚樓不插嘴搗亂他也不可能應下。
莫陽道:“這個不急,我要找的妖邪也還沒有找到,原本在厲王府看到邪氣還以為是那隻妖邪隐藏在其中,結果尋到了道友的……契寵。”
說着掃過雲無相身後的邪物,這邪物一身陰煞之氣,但終究是個人形之物,選這種邪物當契寵……
宋倚樓扯開嘴角,對他露出一個陰沉邪獰,充滿惡意的笑。
莫陽皺眉對雲無相道:“道友,我還是覺得留一個邪物在身邊不太妥當。”
雲無相手中的劍變回符箓,收入衣袖中,道:“這邪物殺不死,隻能暫時拘在身邊,嚴加看管。”
莫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觀主!”一道欣喜的聲音傳來,繞路走門的沈瀾卿與厲王終于追上了莫陽的腳步。
沈瀾卿當即快步走到雲無相面前,在還有兩步之遙的位置停下兩步,禮貌周全道:“觀主,多謝觀主上次的救命之恩,我們一直都想好好答謝一下觀主,觀主若是有什麼需要,請盡管吩咐。”
厲王附和:“沒錯。”
雲無相掃過兩人,視線落在沈瀾卿身上,他徒弟剛才說了什麼?我們?
沈瀾卿突然有些背脊發涼,再瞄一眼自家師父的眼神,貌似,好像,有點不太友好……
餘光掃過桃花煞的衣角,沈瀾卿瞬間想明白了問題所在,見到師父後那顆激動的心頓時被澆了一盆雪水。
對了,他師父叮囑過要小心桃花煞,然而他這兩次和師父見面都做了什麼?
上次見面他求師父救人,這次見面又和人一起過來。
完蛋了,在師父眼裡他豈不是很像一個明知有危險,還依舊陷進了桃花煞裡的大蠢貨?!
沈瀾卿的心态從喜悅到忐忑不安,隻需要雲無相一個眼神。
“不對,厲王府上空還有妖邪之氣,我之前并未看錯。”莫陽仰頭眺望着厲王府,突然出聲道。
随即他看向沈瀾卿與厲王:“兩位,我現在需要回府繼續搜查妖物,你們快同我一起前去。”
沈瀾卿馬上道:“好!”
雲無相:“我也同去。”
沈瀾卿話音絲滑的拐了個彎:“莫陽道長,王府地形複雜,還是讓府裡的老管家來引路更為合适。”
雲無相給了他一個更加不善的眼神——躲着我?心裡有鬼?
沈瀾卿被看得頭皮發麻,又道:“但我轉念一想,妖邪這等兇煞之物定然十分危險,老管家年邁,萬一被吓出個好歹來怎麼辦,還是我來給幾位帶路吧。”
跟在他身後的厲王默默注視着他。
雲無相将這一幕收入眼底,這算什麼?官配之間的吸引力嗎?
忽的感覺自己的頭發上傳來一股下墜的力道,轉首望去,看到宋倚樓拿着他的發帶沖他笑:“觀主在看什麼?竟然連我解開發帶都不知道。”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倚樓纏繞在指間把玩那條發帶上,幾人神色各自,心中各有想法。
隻有莫陽一心隻有除妖破邪,對其餘人的眉眼官司完全沒有察覺,見他們都站在原地不動,疑惑催促:“我們還不走嗎?”
雲無相收回目光,道:“走吧。”
莫陽再次成為領頭羊,在王府裡靠着翻牆硬生生走出來一條直線,最後抵達了一處院落,目光停頓在一處嶄新的房間。
接着二話不說就直接沖了進去,随即一聲重響傳來,等其餘人跟上之後,就見他已經把屋中的床闆掀開了,正從床榻裡抓取着某樣東西。
待他将那物取出,衆人定睛一看,是塊不規則的銅片。
沈瀾卿問道:“這是妖邪?”
莫陽:“不,這是妖邪本體的一部分,它受傷了。”
莫陽拿着銅片詢問道:“這是誰的住處?”
厲王出聲:“我的。”
莫陽轉頭向他看去:“難怪我看你印堂發黑,眼底烏青,明明身形體格不似病弱之人,卻有體虛多疾之狀,疑似弱陽。”
厲王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體虛多疾?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