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緩和氣氛道:“你能下班了嗎?我的行李全在你車上,我要回家了。”
“馬上,還有幾份文件,我簽好就走。”
顧越轍到莊汜的對角線位置,拿出西裝口袋裡的黑色鋼筆,九十度旋轉,翻開先前李逢放好的文件,一筆一劃簽字。
回到紫金園已是晚上七點半,即使對方把愠怒挂在臉上,莊汜仍舊謝絕了顧越轍的晚飯邀約。
住院幾日的行李是李逢來這裡取的,衣帽間裡裝滿的髒衣籃空了,挂着的襯衫按照顔色和長度分門别類,肯定也都是他的手筆。
依然是那個盡職盡責的完美李助。
取出一套舒服的棉質家居服,莊汜進衛生間洗了個全方位的澡。出了院,回到家中,感覺人都神清氣爽不少,除了肚子上那道顯眼的手術刀疤,十分礙眼。
吹風機的呼呼風聲響起,頭發很快吹幹了。
又轉到廚房,打開了冰箱,裡面還剩最後一個白蘋果,其餘全是氣泡水和碳酸飲料。他的廚房形同虛設,平時也不開火做飯,自然沒什麼吃的。
還好剩下個水果,洗幹淨對付一口,便是今天的晚餐。
最近住院吃得太好了,感覺自己臉上都胖了,臉頰邊下凹的肉又豐盈了,看起來憨憨傻傻的。
手機響起的時候,嘴邊汁水充盈的蘋果已經啃了一半,屏幕上來電顯示“壹顧集團小顧總”。
這個新名字還是他住院期間改的,非常符合顧越轍的生活狀态。
這個時間點兒,工作狂找他幹嘛?
莊汜帶着疑惑接起電話,漫不經心地問:“喂,大晚上的,小顧總有何指教?”
“給你點了外賣,在門口……”對面頓了一下,解釋道,“外賣員說沒人開門,放在門口了。”
莊汜有些無奈,這人對于吃飯這件事十分執拗呀。不如去幼兒園當生活老師吧,還能親自喂小孩兒吃飯呢。
“哦。”莊汜汲着拖鞋慢慢往玄關走,打開門,白色幹淨的地磚上放着包裝精緻的外賣袋,袋子上印着遠東大飯店的大LOGO.
又是遠東大飯店,顧越轍對遠東大飯店的飯菜情有獨鐘呀。
耳邊的聽筒傳來好聽的嗓音,“别吃太多,吃到不餓就行。”
“……”啪一聲,挂斷電話。
莊汜翻了個白眼,拎着袋子進門。還真把他當小孩了,一個成年人哪裡不知飽脹。
打開外賣,吃了幾口就飽了,菜色清淡無味,還沒有嘴裡的蘋果味道重。
臨近大三下學期期末,考試周不期而至。
炎熱的盛夏将城市裹挾,除了樹蔭下的三兩行人,被烈日普照的空間隻有無數透明的分子運動,每寸空氣裡都是熱辣滾滾的。
鈴聲響起,老師收齊了試卷,一聲令下,同學們整齊劃一地沖向講台。
莊汜也結束了最後本學期最後一門專業課的考試,順着人流,拿起黑色雙肩包,又把地上棕色的單肩包遞給身旁的宋青書。
宋青書接過跨上肩膀,和莊汜一同朝門外走。
“題目好難呀~小汜你考得怎麼樣?”宋青書問。
莊汜認同,“我也覺得挺難的。”
還有一年畢業了,也許是為了給新大四生一個下馬威,這次考試試題的難度非常。考完後,所有人都唉聲歎氣的。
緊張的考試過後必然口幹舌燥,莊汜反手去摸書包側邊裡的礦泉水,動作别扭,宋青書很有眼力見地伸手取出來,遞給他。
自然地接過,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莊汜問:“青書,暑假實習還來我家公司嗎?”
宋青書歎了口氣,她也正苦惱實習的事兒呢,宋院長替她在國内有名的證券公司尋了個實習生位置。
可她不想去!
可能是遲來的叛逆吧,總覺得被家長安排,被監視,讓人很不舒服。畢竟從小都是父母眼中乖巧懂事的alpha.
“怎麼了?有什麼為難的?”
“我爸幫我找了家券商,我不想去。”
“券商呀,和我們專業挺對口的呀。”
“……”
“這不是叛逆期嗎?爸媽要求的就是不想幹!”兩人是好朋友,宋青書自然沒有隐瞞。
“哈哈哈,那就來正流呗。”莊汜繼續邀請。
宋青書打趣道:“算了,不想去你家了,和你在一起工作又要被顧越轍誤會。我有嘴說不清楚。”
這回輪到莊汜無言以對了,卻沒反駁,笑着瞎說:“那你就去壹顧集團吧,在工作狂小顧總的眼皮子底下上班。”
“可以嗎?”宋青書語氣裡竟有隐約的興奮,“那我還可以幫你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