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一輛貨車開到Y市出市的高速路口被攔了下來。

“幹什麼的？不知道現在Y市全市封鎖，不許進出嗎？”

司機走下來，臉上陪着笑，“我們這是往外運實驗材料呢！這不這次事故太嚴重了，研究所想抓緊時間研究，嫌這邊條件不行，突然要我們送些研究材料過去，局長這才派我們出去。實在要得太急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通知到各位？不過我這裡有李局長簽名的證明，肯定是經過同意的。”

一邊說着，他一邊從包裡掏出幾份材料。

正在值班的武警将信将疑地接過材料一看，果然簽名印章都有，不由讨論起來，“看起來不像假的，但我沒接到上級通知啊？”

“我也沒接到，難道真是時間太緊了？我打個電話問問。”

一聽這話，司機忙道：“可能是李局長太忙沒顧得上和您這邊溝通，您問上級他恐怕也不知道，這樣吧，我給李局長打個視頻，讓他親自跟您說。”

兩個值班人有點懵，這樣也行嗎？但還沒等他們拒絕，司機已經打開手機了。

兩人對視一眼，個子高點的那個遲疑道：“那我看看李局長怎麼說吧，你去檢查檢查車裡的東西。”

個子稍矮一些的點點頭，朝貨車走去，一個跟車人見狀立馬跟了上去，殷勤地打開車門，“您看看，都是些人皮片，沒有别的東西。”

值班人一看，果然都是些被切的極小的人皮，有些上面還留有灼燒過的黑痕，一筐筐摞滿了一車。

他皺了皺眉，“怎麼也不封起來？就這麼直接堆在車廂裡？”

“哎呦，這不實在時間太趕了嘛！反正這些東西也不會散發詭氣，什麼危害都沒有，就沒去浪費封詭箱。”

實驗材料就這麼随意？值班人直覺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詭異相關的事情都是由特管局和研究所負責的，隻有特管局顧不過來的時候才會調動其他部門，而Y市的武警這還是第一次配合特管局出動，所以他在這方面的認知其實和普通人差不多。

猶豫間，另一邊也談完了走過來，“确實是李局長本人。”

“肯定啊，”司機陪着笑，“這下您放心了吧？你看這車......”

兩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猶疑，雖然表面上能說得通，但他們今晚非但沒接到要過車的通知，反而是要求嚴密搜查。

高個兒朝矮個兒使了個眼色，矮個兒會意，悄然拿起手機。

高個兒則上前擋住司機兩人的視線，打着哈哈，“好像是沒什麼問題，但兄弟，你這不按流程來，我也很難辦啊！你說，要是之後上面追究起來，我手裡什麼憑證也沒有，我怎麼說？”

*

夏未瓊很快接到了下面報上來的消息，眯了眯眼，“研究所要實驗材料？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她問吳薔，“李東的标記現在在哪？”

吳薔凝神仔細感應了一下，“距離太遠了感應不清楚，但就在他家的方向。”

“确定和他視頻的是李東本人？”

“他隻說相貌一模一樣，沒發現什麼破綻。”

“這是打算撕破臉了？也是，既然引起了懷疑，那就離被發現不遠了。預期等死，還不如拼死一搏。”

夏未瓊起身，“走，通知二隊的人跟我去路口，看看他想把什麼東西運出去，讓林謙另帶一隊人去李東家！”

剛走兩步，她突然停下，“不，等等，”她思索了一會兒，“讓二隊和林謙去高速路口，你們跟我去李東家！”

“是！”

*

陸甯此時正躲在卡車車廂裡。

他之前躲在會議室外聽到了夏未瓊她們的談話，知道這個李局長可能有問題，于是一直跟在他身後，李局長坐車他就直接瞬移到座椅下或者後備箱，一路跟他到了家。

還真沒什麼人會去懷疑一隻小貓在跟蹤自己，何況李局長一路都心神不甯。

到家後，李局長陰沉着臉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過了好一會兒，才狠狠一拍桌子，“該死的，總部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他臉上的表情變換了一會兒，最終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你過來一趟，我有事跟你商議。”

陸甯敏銳地察覺到重點來了，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着李局長的動靜，很快，那人按響了門鈴。

李局長開門見山，“夏未瓊已經懷疑到我身上了，我們不能拖延，今晚就把母體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