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厭這種感受!更讨厭能如此對别人感同身受的自己!
馮岩一走,白凜就卸下了臉上标志性的笑容,冷冷地“看”着萎靡在地的青年。看他一直生無可戀的樣子,半響,才勉強開口,“待會兒讓馮岩帶你去錄上門禁,以後你就能自由出入,不需要陪我被關在這裡。”這個“關”字被他說的咬牙切齒。
嗯?
還可以這樣?
陸甯眼睛一亮,這太好了。他想回來看看大美人就回來看看,想出去奮鬥就出去,這是什麼神仙日子!
不過大美人怎麼知道他在叫什麼?剛才他不還跟馮岩說自己是餓了嗎?還是說這隻是個巧合、他隻是有跟小動物說話的習慣?
陸甯還不知道眼前人的異能是什麼呢,會是跟動物溝通之類的嗎?要是能聽懂自己說話就太好了!
“喵嗚。”
大美人,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白凜眨眨眼,面不改色地移開了視線,什麼也沒有說。
看來是聽不懂了,陸甯失望地歎了口氣,不過他已經習慣這種情況了,很快就不再糾結,而是打起精神來查看自己的新領地。
他剛把行動處的地盤弄熟,沒想到就換了個地方,這個領地到處都是陌生的氣味,真是令貓頭秃。
*
一逛才發現,白凜的地盤着實不小,占據了整層樓的空間,除了那個超大的卧室,還有用人造陽光養了很多名貴花草的植物房、裝備齊全的訓練室、小型電影院、豪華衛生間......
而且地闆上都鋪着厚厚的絨毯,家具的邊角都被細心地包了起來,可以看出房間布置者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而且極力試圖讓白凜住得舒服。
隻是,白凜又為什麼要住在這裡呢?一個不見陽光的地下,還要有那麼嚴密的安保。
陸甯毛絨絨的小身體在每個家具上都蹭了蹭,力求留下自己的氣味,這才滿意的回到卧室。
白凜感受到陸甯的靠近,朝他招了招手,“來。”
陸甯後腿一個用力,就蹦上了床,雖然還是幼貓的身體,但他可不是普通的幼貓,而是“跳躍”技能熟練度已經到了43的幼貓,區區一個矮床當然難不倒他。
但他剛要往前走,就突兀地停在了原地。
之前陸甯的注意力一直在白凜的美貌上,其他都沒來得及注意。如今腦子清醒過來了,再看白凜,才發現他給自己的感覺十分矛盾。
一方面,陸甯能清楚感受到白凜周身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就像面對一隻猛獸,明明它還在打盹、對你沒有絲毫惡意,但你就是能明顯感覺到那份潛藏的力量和威脅感,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促使他本能地想要保持距離。
另一方面,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也從他身上傳來,那是一種極具魅惑力的香味,讓他忍不住想靠近仔細嗅聞。他從沒有聞過這麼好聞的香味,就像...就像....像什麼呢?
陸甯苦思冥想,終于腦中靈光一閃,像用了頂級食材、炖了很久的佛跳牆!濃郁醇厚的香味,讓他忍不住想一口吞下去!
陸甯不禁愕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眼前美人燃起的欲望竟然是食欲?
*
陸甯趴在白凜身邊,靜靜地享受大美人溫柔的撫摸,摸摸腦袋、撓撓下巴,舒服的他幾乎要攤成一坨貓餅。
白凜很久沒有和人這麼親近過了,他在大災變中失去了父母親人,失去了聽力、視力還有健康的身體,被關在這個狹小的地下空間三年,既是監視也是保護。
普通人恐懼着他身上蘊藏的詭氣,怕他早晚有一天會化身成詭;異能者敬佩他做出的貢獻,卻也難受于他周身的威壓和能看透靈魂的視線,不願多待。
如今身旁的這個人雖然有着奇怪的貓的外表,說話又讨厭,靈魂明亮的讓他嫉妒,但身體卻是軟綿綿熱乎乎的,趴在他身邊,随着呼吸的節奏一起一伏,竟讓他感到一種奇異的慰藉。
陸甯卻在心裡不停地思考另一件事:到底要不要吃一口這個人嘗嘗味?要是吃,是吃他的什麼呢?總不能是吃人肉吧。
陸甯竭盡全力壓制住自己吃人的想法,可旁邊這盤佛跳牆一點也不體諒他的苦心,不停在他身邊晃來晃去。陸甯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餓了八百年,此時被這盤佛跳牆一引誘,要不是閉着嘴,口水都能流老長。
忍、忍、我忍...忍個屁啊!
陸甯猛地一個翻身,四爪齊上,抱住背上的一根手指。
他、他絕對沒有什麼吃人的想法,隻是想舔一舔嘗嘗味道罷了!
*
白凜正沉浸在這種短暫的安甯中,他難得放下了心中那些翻騰不休的憤怒、仇恨、掙紮,隻是單純地在撸一隻小貓。
卻冷不防被小貓抱住了一根手指,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熱乎乎的小舌頭就舔了上來,貓舌頭上有細小的倒刺,舔在手指上又熱又癢。
白凜呆住了,這...這隻貓真的有人的靈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