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萬昨天晚上沒睡好,迷迷糊糊地睡了三節課,總算是養過來些精神頭。
他臉上帶着紅印子,拍了拍仝泉。
“有衛生紙沒有?”鄧萬吸了吸鼻子,抽出校服外套穿好,“我感覺我鼻涕成河了。”
宿舍裡面的地闆都是瓷磚鋪的。
他昨天睡了一晚上,真是有些感冒。
眼下那個病勁上來,腦子都有點懵懵的。
仝泉注意到身邊人的動靜,從桌兜裡拿出抽紙給他。
“你不至于吧?”
鄧萬狠狠擤鼻涕,然後涼涼看了他一眼:“我也是人,也會生病,我告訴你,我體質好着呢,都是你昨天折騰我,不然我不會感冒。”
仝泉聞言抿唇:“你還有臉提昨天?”
鄧萬閉上嘴巴沒再說話,蔫啦吧唧地趴在課桌上。
他正想再睡一會呢,蓦地感覺到旁邊人靠了過來,緊跟着額頭一熱。
鄧萬睜眼,看見仝泉清冷秀氣的眉眼。
男生眼睛有些漂亮得過分了,眼睫毛很長,還有些上揚。
要不是眼神總是淡淡的,真的有種桃花眼的意思。
鄧萬腦子暈乎乎的,忍不住嘴角上揚。
仝泉摸着他的額頭不燙,收回手:“應該就是有些感冒,醫務室拿點藥就能好。”
仝泉注意到鄧萬的笑愣了愣。
“病傻了?”
鄧萬往桌子另一邊靠,越看越覺得仝泉俊。
他慢吞吞地點頭:“我覺得有點。”
不然怎麼會一對上仝泉那雙眼睛,就覺得心裡癢癢的。
鄧萬不是那種為了學習帶病上學的人,他鼻涕流了半節課,就跟班主任請假走人了。
他生着病,懶得跑,就直接跟仝泉打了聲招呼。
“我去你宿舍歇會兒。”
仝泉點了點頭:“中午回去我給你帶飯。”
師陽中學是有午休的,足足兩個小時左右。
中午,仝泉幫鄧萬帶了飯,還去醫務室買了些藥才回宿舍。
他把飯遞給鄧萬,去接了熱水給人吃藥。
因為鄧萬把床給占了,他就沒有午休,中午拍了幾個視頻,打算回頭上傳到破站。
鄧萬睡到一半醒了,鼻子不通氣,把胳膊伸出來。
“泉泉,給點紙。”
男聲低沉,因為生病的緣故沙啞得過分了些,聽起來很性感。
仝泉捏着筆的手微微用力了些,他看了眼桌子上的紙,沒動。
“你說什麼?”仝泉輕聲問了一句。
鄧萬在床上墨迹了片刻,哼了一聲:“紙……”
他大概是才睡醒,聲音懶散得很。
仝泉捏筆的力氣又大了些,指節彎起:“鄧萬,我沒聽清。”
“唉……”男生有些不耐煩了,探出一點腦袋,“我鼻子不透氣,想要紙。”
仝泉這一次放下筆,拿起抽紙,懸在半空。
卻沒有給人的意思。
鄧萬明明都聽見他拿紙巾的聲音了,胡亂抓了半天都沒摸到紙包,這才不得不坐起來,探頭。
他看着仝泉把紙拿在他夠不到的位置,有些無奈。
“泉泉,你變壞了啊。”
仝泉聞言非但沒否認,反而挑了下眉尾。
“啊?那喊聲哥,喊聲哥就給你紙抽。”
少年一向清冷的眉眼莫名就多了些壞意,連帶着輕輕挑起的眉,瞧着有些玩味。
鄧萬看懵了,反應過來又忍不住笑。
“泉泉,能不能照顧一下病号?你扪心自問,我對你夠不夠意思?你生病的時候,我怎麼做的?現在倒好,我生個病,你還裝起來了?”
仝泉聳了聳肩,一副不可置否的态度。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着僵持着。
終于,鄧萬覺得自己鼻涕快流下來了,認命:“哥,給我吧,别耍我玩了。”
仝泉不太滿意地皺眉:“語氣不大對。”
鄧萬看着他那正經逗人的模樣,不但不覺得這家夥得寸進尺,反而還覺得他怪可愛的。
軟柿子裝拽。
鄧萬搖了搖頭,一連喊了好幾聲:“哥,哥,哥……這态度行不行?”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又低又沉。
仝泉揉了下耳朵,把紙抽遞上去。
他給完東西想坐回去,那人卻抓住了他的手腕。
就在他懵逼的時候,那人的指尖在他掌心勾了一下。
幾乎是一瞬間,仿佛有電流竄進他手心,一直麻到他全身。
頭頂傳來鄧萬的笑。
“你等着老子恢複好了的,不把你搓扁揉圓訓老實了,老子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