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言初攙着孟珏,生怕他絆倒了。
“我看看,應該是這個。”言初擡頭看了眼單元樓。
因為一路上他都在照顧孟珏,而且夜晚很黑,小區這條道的燈又關的早,一個不小心兩個大男人紛紛倒下多不好。
也導緻他沒有認真看單元樓。
看了一眼,的确是這個。
進去之後就不用擔心了,畢竟和自己是同一樓層。
“孟珏,到家了。”言初攙扶着孟珏,而後擡起他一隻手摁在了門鎖上。
随着“嘀——”一聲,門開了。
孟珏将言初緊緊抱住,“對不起。”
言初像哄小孩子一樣拍了拍孟珏的後腦勺,“好好,我不生氣,來進家門。”
說着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孟珏家裡的燈在哪裡,最終找到了門口燈的開關,“啪”一聲,燈開了,也亮堂了許多。
兩人都因為突然的燈光而微微皺眉。
言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孟珏的家,和他本人的風格一樣,很簡單,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樣子。
整體為黑白色調風格裝修的,及其簡約大氣。
和他家裡幾乎相反。
一個暖調一個冷調。
随後,他将孟珏扶到卧室,輕輕将孟珏放倒在床上,他也跟着趟了下來。
他轉頭,看着閉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孟珏,心想,這是喝了多少?
長長的睫毛随着呼吸聲慢慢地顫抖,想要觸碰。
言初剛伸出手,睫毛擡了起來,露出了紅潤,帶着酒勁兒的漂亮鳳眸。
言初:“!”而後他立馬收回手,“那個……你家裡有蜂蜜嗎?我去給你弄點。”
說着他就要起身。
啊啊啊啊尴尬死了!!
怎麼每次都是在犯花癡的時候被正主逮到?
猛的,他被拉住了。
隻見,孟珏坐了起來,抓住言初的手腕,用挽留的目光看着言初,“别走。”
言初轉過身,拍了拍孟珏的手背,說道:“我還沒走呢。”
孟珏的手很漂亮,勻稱修長,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尤其是那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充滿了性張力。
孟珏牽住言初的手,他微微低下頭,将自己的額頭貼在言初的手背上,低聲道:“對不起。”
言初反手握住孟珏,而後蹲下,問道:“怎麼了又是對不起?”
孟珏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言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
孟珏咬了下嘴唇,随後帶着點怨氣和不解的目光問道:“可為什麼,你要躲着我?”
此話一出,言初愣了一下,“躲着你?我……我沒有躲着你啊。”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有一點點的心虛的。
雖然他并沒有那個意思,但可能中間的一些行為造成了這種感覺。
孟珏用一種有點幼稚的抱怨口吻道:“就有。”
他喝醉之後真的好像一個小孩子啊。
言初歪過頭,嘴角微微上揚,“好,那我給你道歉好不好,我沒有躲着你的意思。”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燈光從孟珏背後照過來打在他的發絲上,把鸢色發尖照得透亮,在整個人周圍上鍍了一層暖融融的光,昏暗的室内和燈光模糊了男人淩厲的五官,看起來溫柔的不像樣子。
他帶着溫柔的目光說道:“你和别人不一樣的。”
言初疑惑:“什麼不一樣?”
孟珏雙手在不經意間緊緊抓着床單,最後搖頭,“沒事的,我沒有生氣。”
言初點頭:“嗯嗯。”
在昏暗燈光的襯托下,孟珏的眼神飄忽不定,從言初的眉眼、鼻梁飄過,落到了他那張绯紅色的薄唇上。
那張唇很漂亮,唇形完美,顔色紅潤,看着就很想咬一口。
但不可以。
他緩緩開口,說道:“men sene jahse korem。”
現在的他,在酒精的催化下,他似乎喪失了理智,腦海中的思緒像是五顔六色的毛線一樣纏繞在一起,根本無從打理。
腦子裡的弦即将崩斷,最終留下了一絲絲的連接。
言初被這突如其來的外語整懵了,“什麼意思?”
孟珏解釋道:“我清楚的看見你。”
言初沒有想太多,以為孟珏是怕自己走了,回道:“我不就在這兒嗎?”
聽到這個回答,孟珏有失落也有開心,矛盾的心理在他的腦海蔓延。
“嗯嗯。”
過了一會兒,孟珏渾身上下徹底被酒精控制,清醒不了一點,躺在床上,圍着被子。
言初起身,“我去給你弄蜂蜜水。”
這次到沒有被拉住,而是聽到躺在床上意識不清醒的孟珏說:“我不要蜜蜂。”
真是喝醉了,言初這樣想着,他解釋道:“不是蜜蜂,是蜂蜜。”
“不要……”
次日。
晌午,太陽透過窗簾縫隙落在床上人的臉上。
在淩厲的臉上形成一個陡峭的山谷。
孟珏眉頭微微一皺,有要醒來的迹象。
猛的,傳來“啪”關門的聲音。
這一聲,成功将他叫了起來。
孟珏緩緩起身,剛坐起來,他的頭感到了劇烈的疼痛,他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随後,他緩沖了一下。
回想着昨天發生的點點滴滴,他的記憶隻停留在他對言初說那句外語的前後。
後面什麼都想不起來。
關門聲?
他突然想起剛剛的關門聲,于是孟珏慢慢從床上下來,有些朦胧的走到客廳。
剛進門沒一會兒的言初正将手裡的碗放在餐桌上,就看到不遠處睡眼蒙眬,頭發有些淩亂的孟珏。
“欸?你醒了?”
孟珏穿着睡衣,胸口略微敞開,隐約看到白皙的皮膚和清晰的鎖骨線條,同平常穿着西裝的樣子不同,有着獨特的魅力。
是的,你顔控言初又看呆了。
孟珏沒有意識到言初盯着自己的目光,他一邊揉着頭發,一邊走過來,道: “嗯,你怎麼……”
看到正主走過來了,言初立馬移開目光,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将碗放了一遍又一遍,說道:“你昨天晚上拉着我直接把我指紋錄上了,早上我看你沒醒的意思,就先走了,大boss應該不用……按時上班吧?”
孟珏停在原地,似乎是在自己的記憶庫裡尋找着根本沒有印象的記憶,“……”
畫面切回昨天晚上。
言初将蜂蜜水給孟珏喝下後,就決定讓這位醉酒的男子睡覺。
言初:“趕緊睡覺吧。”
孟珏本來躺着好好的,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坐了起來,而後拉着言初往外走,“不要,你跟我來。”
言初一臉懵逼,看着孟珏拉着自己往門口的方向走,他疑惑,一邊阻止一邊說:“幹嘛,大半夜的你還要出去?”
可是,阻止無果。
不是,這都喝醉了,怎麼力氣還這麼大???
孟珏解釋:“不出去。”
言初以為孟珏在睜眼說瞎話,“可你現在就在往門口走啊。”
孟珏也沒再解釋什麼,隻是一個勁兒拉着他走,“跟着我。”
“我……”言初低頭看着自己被緊緊牽住的手腕。
我不跟着你也不行啊。
到了門口,兩人就停了下來。
孟珏盯着他的門鎖。
言初看了一眼門鎖,又看了一眼孟珏,問道:“幹嘛?”
孟珏指了一下門鎖,“你把指紋錄上,之後你進來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言初聽到這裡,有些不太好意思,“什麼?不用不用,這有點……”
孟珏拉着言初的手沒有要放開的意思,“沒事的,我不介意。”
言初抿嘴,“你不介意……”我是不是也可以不介意?
還沒給他掙紮的是假,就已經錄上了。
時間撥回到現在。
孟珏站在那裡……
其實喝醉了也挺好的。
言初以為孟珏是還沒清醒,就沒多想,而後将碗放好,說道:“餓了吧,我從餐廳帶了自選菜回來,一起吃嗎?”
這句話将孟珏拉了回來,“好。”
孟珏去洗了漱,發梢還帶着水滴。
兩人面對面坐着,言初問:“頭還暈嗎?”
孟珏搖頭,“不是很暈了。”
言初有些好奇,“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醉成那樣,東一句西一句的。”
其實他昨天就一直在好奇,但是那個場景,就算問了也得不出什麼準确答案。
孟珏腦子裡的小人還在觀看着昨天晚上的場景,沒有聽到言初說什麼,自顧自問道:“我昨天說了什麼嗎?”
言初想了想,好像說了很多,但又好像就那幾句,“也沒說什麼其實,一直給我道歉,還整了一句外語。”
孟珏:“men sene jahse korem。”
言初瘋狂點頭,嘴裡的飯還沒咽下去,就嘟囔着說,“對,就是這句。”而後,他将飯菜咽下去,說道,“然後我問你什麼意思,你說我清楚的看見你,你肯定清楚的看見我,你是醉了又不是看不見了。”
這下,他再一次知道了答案,“……”
再一次的産生了矛盾心理。
不論是醉酒後還是清醒時,他的内心從來沒有變過。
言初沒有察覺到孟珏的不對勁兒,繼續說道:“我現在是發現了,你喝醉後還挺反差的。”
聽到這話,孟珏低下頭,“……”
言初露出一副欠欠的笑容,“害羞了?”
孟珏依舊低着頭,沒有對上言初的視線,“沒有。”
言初的眸子移動了一下,落在了孟珏紅潤的耳朵上,“還說沒有,你自己看看你那耳朵,紅成什麼樣子了。”
孟珏夾了一塊兒言初喜歡吃的糖醋裡脊放在了言初的碗裡,一本正經地随便解釋道:“那是酒勁兒還沒下去。”
看在孟珏給自己夾了一塊兒肉,言初決定放過他,“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得不說,在知道孟珏是自己大boss之後,雖然一開始感覺可能會很尴尬,但!
一旦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就會覺得很爽!
以及平常可以看到大boss的另一面,就問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