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褚覺得自己猜的對,點頭肯定道:“我感覺是。”
沈惟一繼續闆着臉,十分不悅,“少感覺。”
再次悄悄混進去,挪到沈沛白背後,一言不發,像是生悶氣,直到沈沛白伸手給越小姐布菜,他也手指頭一下一下戳沈沛白後腰。
然後就看見沈沛白又夾了菜,從左邊胳膊處往後遞,沈惟一伸長脖子張嘴去夠,吃到了,但嘴邊也沾上不少油,好在心情總算好上一些,自己掏出帕子學着越小姐的樣子優雅又得體的擦嘴。
沈沛白還在與越小姐有說有笑,沈惟一怎麼戳他後腰都不管用了,臉色一冷,悄無聲息離席。
飯畢,沈沛白送走越小姐,才注意到沈惟一不在,聽說離開前臉色不怎麼好看,肯定又生悶氣去了。
雖然不知道哪裡惹沈惟一不痛快了,但該哄還得哄,聽說他在荷塘垂釣,沈沛白隻讓宋銳送自己到不遠處,隔着遠遠的看沈惟一盤腿坐五曲橋邊一動不動。
沈沛白動作極輕地過去,随沈惟一那樣坐橋邊,狀似不經意問:“怎麼這副表情,生氣了?”
沈惟一冷着臉道:“沒有,我好得很。”
沈沛白視線在桶裡掃過,意有所指道:“一條魚都沒釣上來啊。”
沈惟一托腮不語。
沈沛白輕笑,拿肩膀撞撞沈惟一,溫聲問:“怎麼不理我了?”
說起這個沈惟一就氣,“那你怎麼不理我呢?我一直戳你腰,你當不知道!”沈惟一一副講道理的樣子,“我生氣了一天你都不問問為什麼。”
沈沛白稍稍驚訝,問:“怎麼生氣了?”
“宴間為什麼要給越小姐布菜不給我布菜!”沈惟一很有氣勢道,“你從來都隻給我布菜的。”
“越小姐是客人。”沈沛白輕聲解釋,“後邊不是給你布菜了嗎?”
沈惟一更氣了,“你那叫給我布菜?你手往後邊一伸,眼睛還盯着那越小姐看呢,菜糊了我一嘴你都不知道。”
沈沛白歉意地笑了笑,溫柔道:“抱歉啊,沒注意到你,下次不會了。”想到沈惟一說生氣了整整一天,又問:“我還有哪裡讓你生氣了啊?怎麼能氣一整天呢。”
“你還好意思問!”沈惟一頭腦清晰道,“你不理我一個時辰,我氣了一天,我氣一天,就相當于你不理我一天!”
說完拉一下手裡的竿,酷酷道:“哼,我要暗殺她!”
沈沛白說:“還記着暗殺呢,都說了這詞不能亂用。”
沈惟一犟道:“我就用,我可是要當大将軍的人。”
沈沛白突然皺了下眉,臉色有些蒼白,無言一笑。
宴間一直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胃又難受了。
他一直沒有回話,沈惟一故作高冷又道:“剛才的話還沒回我呢,怎麼我後面戳你腰都不理我了?”
沈沛白強撐着道:“那不是有事要與越小姐談嗎,都喂飽你了,我尋思你該走了呢。”
這聲音突然弱了幾分,沈惟一聽出不對,扭頭一看,就見沈沛白摁着胃的位置,臉色都白了。
“哥你怎麼了!你别吓我啊哥!”沈惟一瞬間慌得丢了魚竿扶着沈沛白朝不遠處大喊,“宋銳哥!福伯!小褚!叫大夫!去叫大夫!”
沈惟一的臉色看着比自己還慘白,沈沛白安撫道:“我沒事,一點點疼罷了。”
說好了男子漢不哭的沈惟一哭得眼淚橫流,“哥你别吓我,你怎麼了啊。”
沈惟一太小了,沒法抱他起來,隻能扶着他坐回輪椅,沈沛白往痛的地方又摁了摁,彎着腰任跑來的宋銳送他回屋。
李大夫說之所以胃疼,是因為他吃飯極不規律,很多時候還幹脆不吃,落了毛病,開了養胃的藥,沈惟一火速跑去煎藥,然後去廚房煮了碗面回來給他哥吃,整晚上哄着他哥,愧疚得不行。
沈沛白二十歲,一不小心,又因為談生意忽略了沈惟一。
沈惟一非常不高興,想起上次他哥胃疼的事情,把這點不高興咽在肚子裡,上了宴桌,不聲不語,當個透明人,一心給他哥夾菜,同桌的老闆都誇他懂事,他還能更懂事呢,恭維話張口就來,把那些老闆哄得開開心心,一個個心花怒放,直言看在他面子上要給沈家讓利。
晚上回家路上卻不似在宴桌那麼開懷,沈沛白在馬車上睡了一覺,剛開始暈暈乎乎的沒有察覺,等下了馬車,才發現沈惟一情緒不對。
輕聲問:“生氣了?”
沈惟一大度道:“沒有,我一向随和。”
“是嗎?那我走了。”沈沛白轉身輕笑,果然,就聽見身後沈惟一氣得半死的聲音在說:“我要餓死了!”
“叫你不吃東西。”沈沛白頭也不回道,“還不跟上來,我便先去把你的老鴨湯喝光了。”
沈惟一哼哼唧唧小跑過來,推沈沛白進屋,一上桌就狼吞虎咽,還記得把最好吃的給沈沛白,沈沛白宴桌上被沈惟一一直喂,早吃不下其他東西,隻能慢慢吃着,再随便吃點小菜陪沒吃飽的沈惟一重新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