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大包小包,累得宋銳夠嗆。
沈惟一抹抹額頭,發絲淩亂也不管,特别開心地牽沈沛白去看他的采購品,沈庭霖也感興趣,探頭去看,“這都是什麼呀惟一?”
“是布老虎!跟哥哥給我買的不一樣,我好喜歡,宋銳哥哥就給我付了銀兩。”
拿出最上面的兩個布老虎,往沈沛白手裡一塞,“哥哥幫我拿着。”繼而把腦袋都鑽進大袋子去,繼續往外翻,翻出一個小花臉泥塑,是小孩子喜歡的玩具,又往沈沛白手裡一塞,說是沈沛白的,翻着翻着,珍重又珍重地翻出一個小巧精緻的手爐,“這也是哥哥的,給哥哥!”
繼續翻着,“咚咚咚”的聲音,拿出一個撥浪鼓,“哥哥的!哥哥喜歡撥浪鼓!”
沈沛白接過撥浪鼓,耳尖微紅,“那是小時候喜歡,現在我都多大了。”
沈惟一才不管,隻知道他哥最喜歡的玩具是撥浪鼓。
“簪子,給夫人。”
沈如凝去陸家看陸夫人,還沒回來,沈庭霖替她先收好,“好好好,我替阿凝謝謝惟一呀。”
袋子裡吃的多,沈惟一好一通找,好像找不到要找的東西,沈庭霖蹲着滿臉欣慰地幫着他翻,輕輕拿出來遞到沈惟一手上,再由沈惟一送出去,“瓷娃娃,給福伯和宋銳哥哥。”
福伯笑得直合不攏嘴,“福伯也有呀,謝謝惟一。”宋銳是個含蓄的人,接過後也笑道:“謝謝惟一小公子。”
沈庭霖翻到一個散發異香的盒子遞過去後,被退回手裡,好奇問:“這個是什麼?”
“是香料!”沈惟一抱着精緻盒子,打開來是香味撲鼻,“給公子和夫人的!”
“我與夫人還有呀?好好好,謝謝惟一。”沈庭霖慈愛的摸沈惟一腦袋。
“還有還有。”沈惟一踮着腳繼續翻,“胭脂水粉,給夫人,白毫銀針,給公子,鎮紙,也是公子的。”
沈庭霖一整個眉開眼笑,“好好好,那我代夫人一起謝過惟一。”
“不用謝!”沈惟一嘴甜模樣乖,笑起來就像雨後天晴的晴朗天,即使此時天還冷着,總有魔力讓身邊人溫暖,笑意連連,真心把他當自家親孩子一樣喜歡。
“其他都是吃的,福伯和宋銳哥哥都有,還有要給銀棠翠翠,蕙姨芳姨,還有孟叔趙叔他們。”
沈惟一直接把大袋子給宋銳,都是小孩子喜歡吃的,各式各樣的點心,新鮮多汁的水果,是他覺得很好吃但福伯已經給他買回來過,他又忍不住想買,就想着分給大家吃,大多是給廚房認識的人們,其餘的給在場和路過的下人們分,見者有份,甚至聽說前院有吃的,好多人都喜笑顔開圍過來拿。
有人指着前一個人開玩笑說:“哎哎哎!怎麼多拿!”
被指的人喜氣洋洋:“我兩個妹妹,帶回家給她們分!”
沈惟一圍着他們轉圈,手舞足蹈,“都吃吧吃吧!都是我哥銀子買的!”
逢年過節沈庭霖都會發禮品讓他們帶回家,今天這次完全是沈惟一額外的善舉,院子裡此起彼伏的歡聲笑語與感謝聲,嘈雜熱鬧,提前有了過節氣氛。
沈沛白注意到那些東西送完後,沈惟一自己的東西也不過兩個布老虎,不禁問:“惟一給自己買的就隻有布老虎嗎?”
“很多了呀。”沈惟一說。他出去一趟,發現入眼所見都是他已經有的,沒什麼要買的了,就現買的這兩個,也不過是樣式顔色不一樣,“宋銳哥哥還說呢,哥哥讓他帶出去的銀兩都沒花完。”
沈沛白無奈一笑,還以為沈惟一要出去買什麼不得了的貴重東西,采購一圈,為他自己買的就兩個布老虎。
沈惟一興高采烈地說八卦,“都要過節了,外面還有人吵架呢,是個好讨厭的人,臉都不要了,白拿被拒,砸了吳嬸的水果攤,結果讓官家的老爺給抓了,好不狼狽。”
宋銳送東西到後院回來,聞言道:“是染坊的鄭老闆,醉酒想白拿吳嬸的柿餅,讓官差抓走了。”
沈沛白拉拉沈惟一胳膊,囑咐道:“這種熱鬧站遠些,别往前湊。”
沈惟一又嘟嘴撒嬌:“知道呢知道呢爹爹,我又不是笨蛋。”
“是姓鄭的啊。”這可是沈庭霖生意上的老熟人,平日最愛拿喬,脾氣還不好,欺軟怕硬,沈庭霖道,“早就不想再與他做生意,奈何簽訂的契約還未到期。”
發現沈庭霖跟那人認識,沈惟一很興奮道,“公子公子,我給您演演。”接着身體往後一站,咳嗽幾聲清清嗓子,小嘴一歪,兩手一背,往外走着四方步,學着那鄭無良目中無人道:“你這柿餅不好吃,讓我吃幾個怎麼了?”
往對面一站,學吳嬸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鄭無良,尖聲潑辣道:“誰不知道你這無賴喝醉了酒就打孩子,我家孩子擋你道了還是惹着你了?上次無緣無故打我家大壯的事還沒跟你了結,又來撒歡,以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你回家喝糞水清醒清醒吧!”
吳嬸的潑辣沈惟一還是學得不怎麼像,記性倒是好,一字不落,然後是鄭無良掀攤,沈惟一沒法演,跳過這段演官差抓人,兩手一背,高揚下巴傲慢揮手,就簡單兩字:“帶走。”
“嘻嘻宋銳哥哥,我演的像嗎?像嗎像嗎?”
沈惟一兩腳離地蹦着,急于找一同在場的人證明,宋銳知道他想聽什麼。
“完全一模一樣。”
“公子公子!就是這樣的,那個讨厭的人被官老爺抓走了。”沈惟一樂呵呵往旁邊一歪,渾身沒長骨頭似的歪進沈沛白懷裡抱着不撒手,“爹爹,我也想當官老爺。”
“好啊。”沈沛白懷裡玩具本就多,又多一個沈惟一,撥浪鼓壓得他肋骨微疼,還是淺淺笑道,“惟一好好念書,考上狀元,就能進出朝堂,為國效力。”
“那我要是考不上狀元怎麼辦呢?”沈惟一提前憂慮。
一群人大冷天的陪沈惟一聊理想,沈庭霖說:“惟一勁兒大,咱領兵打仗,當大将軍!”
“我可以當大将軍嗎爹爹?”沈惟一覺得這個好,但不怎麼自信,要問沈沛白。
沈沛白換了撥浪鼓位置,沈惟一亂動時肋骨那兒還是有些疼,好在那點疼可以忽視。沈惟一的眼睛永遠亮亮的,純粹清澈,對當大将軍十分感興趣,沈沛白說:“沒問題的,惟一肯定能行。”
沈惟一霎時埋頭,腦袋在沈沛白身上拱來拱去,把頭發拱得亂糟糟,再擡頭時眼睛更亮,“那壞人就不敢欺負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