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染莫名一陣惡寒,她搓了搓手臂真誠勸說,“師姐,你看,他身上的傷也還沒好,怪可憐的。能不能讓他和我們一起搭伴去紅蓮城啊?”
蘇清讓看着還是不同意,白墨染暗戳戳給淩寂使眼色。
怎麼,剛剛對着她的時候威脅得不是很利索嗎,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淩寂低低咳嗽兩聲,“我與白姑娘,甚是投緣。恰好路途相同,我隻想與她多同行些時日,絕不會拖累你們。”
白墨染大受震撼,怎麼莫名飄來一股茶味。
蘇清讓猶疑道,“先下樓吧。”
白墨染當機立斷挽上蘇清讓的胳膊跟着她下樓,已在大廳坐着的溫子桑和時無妄見他們三人一起下來,兩人都齊齊愣住了。
“師…姐?”時無妄都不知道自己一時該叫誰,他看完蘇清讓看白墨染,看完白墨染又看淩寂,“早上好?”
蘇清讓為難對溫子桑道,“這位小兄弟,想同我們一塊兒去紅蓮城。”
白墨染自覺自己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在時無妄旁邊坐下,十分自然地伸手拿了個包子。
昨天她就想吃包子了,今天能吃她可得吃飽點,免得風餐露宿吃了上頓沒下頓。
溫子桑的神情頗有些嚴肅,“紅蓮城為魔界邊城,城内大都為魔族,少見生人。且紅蓮城主是堕魔,需定期吸食靈髓之氣,我們也要變幻身形潛入。此行危險,你又傷勢未愈,不如留在客棧歇息。”
淩寂十分自然地和白墨染擠在同一邊長凳上,“隻到紅蓮城便可,我也要到紅蓮城中尋一舊人。屆時你們自可前行,不必理會我。”
等到離開紅蓮城之時,他大約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淩寂一屁股坐自己旁邊,白墨染頓感莫名,離她這麼近做什麼,殺人比較方便?
溫子桑看着兩人的反應卻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他不動聲色和一旁坐下的蘇清讓對視,那一刻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
“既然如此。”溫子桑頗感棘手,他看向白墨染試探道,“便一道入城,其餘的事情,之後再說。”
白墨染沒理會到溫子桑的意思,她咽下包子點點頭,“行。”
時無妄在一旁随口道,“幾日不見,你的傷好得還挺快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可淩寂仿佛沒有感受到時無妄這随口一句話給衆人帶起的疑慮,他真誠地表達自己的感謝,“多虧白姑娘昨日悉心照料,有她在,我的傷好多了。”
白墨染被包子嗆住咳得面紅耳赤,淩寂不經意勾了下唇角,端起白水品得像是上好茗茶。
隻有淩寂不尴尬的世界達成,蘇清讓清了清嗓子溫聲道,“淩兄與我們結伴也是好事,身體未愈強行進城風險更大。”
溫子桑微微詫異,“淩兄…”
淩寂答得十分有禮,“在下淩寂。”
溫子桑擡手抱拳,“青雲宗門,上息長老座下大弟子,溫子桑。師妹蘇清讓,師弟時無妄,還有…”
“白姑娘。”淩寂的兜帽沒有摘下,隻瞧得見潤澤朱唇,“青雲宗門座下弟子果真個個不凡。”
淩寂這一套拿腔捏調下來白墨染都快受不了了,她轉頭對他露出假笑,“哈哈,你知道就好。”
白墨染故意借着拿包子伏低身體白了淩寂一眼,淩寂滿不在乎從容喝粥。
這不是淩寂現在最需要的食物,他喝得興緻闌珊。這幾人皆是思緒各異,氣氛頗有些古怪,大家沉默吃好,又默契起身離開。
“紅蓮城内狀況如何我們并不清楚,還是小心為上。”
溫子桑叮囑道,“在局勢未明之前,我們先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蘇清讓和時無妄都是嚴肅點頭,白墨染早上包子吃多了,現在有點暈碳。
“小師妹。”
白墨染迷迷糊糊擡頭,昨晚一夜沒睡,她困得已經睜不開眼睛了,“怎麼了,大師兄。”
溫子桑無奈道,“縮地成寸符。”
白墨染精神了點,“什麼?”
蘇清讓好笑地搖搖頭,“今日走得确實早了些,師妹還沒清醒呢。等會我們入了城先找個地方歇腳,我和師兄去打探合歡宗聖子的蹤迹便足夠。”
大家都對這個小師妹很好,盡管她驕縱又愛胡鬧了些,可師門中人對她都是極溫和的。
白墨染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主角團出行都是用符閃現。
她把眼睛睜大,“不用,不用,師姐,我現在真的醒了。縮地成寸符是不是,我找一下啊。”
昨晚她有畫縮地成寸符嗎?縮地成寸符長什麼樣來着?
白墨染就地把包裹攤開,她埋頭開始碎碎念翻包,“這是輔助類的…這是隐身吧…”
時無妄大感震驚,“師、師姐,你怎麼忽然有這麼多符?”
“當然是畫的。”白墨染理直氣壯道,“我這叫有備無患。”
時無妄疑惑道,“可你從前都懶得做這些,你來時帶的符還是師父給你畫的呢。”
白墨染心中突地一跳,久未出聲的淩寂冷不丁開口,“這幾日在客棧養傷閑來無事,白姑娘陪我時在一旁畫的。”
他彎腰兩指夾起一張符抽出,“縮地成寸。”
淩寂的耳語吹得白墨染耳尖癢癢的,她把符都收好重新背起包裹,白墨染站起身若無其事道,“師父畫的那些,我都用完了,所以畫了新的。”
這次穿書果然還是太倉促了,白墨染很懷疑自己會在接下來的任務裡死一百個來回。
溫子桑看見了那張符,畫得很醜。
小師妹這幾日總是怪怪的,可普天之下也隻有她才畫得出這麼難看的符,又不像是被邪祟奪舍。
蘇清讓從背後輕輕拍了溫子桑一下,溫子桑沒有繼續細問,“先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