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出山向北,很快便到達山下鎮甸。他一心隻想盡快将思瑤接出來送到南陽,便不做逗留,直接折向往東的官道。
行止半途,身後突然掠過去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立即返身去追,果然見到阮雲飛和四五個年輕人正飛馬疾馳。
“阮掌門!”
聽到瑾瑜的呼叫,阮雲飛止住馬,并示意身後的弟子也停下。這之中,還有劉從毅的身影。
“方公子?”她有些詫異,下意識朝後方打望。适才她并未看到瑾瑜,還以為他是從自己身後而來。
“阮掌門遠赴西北,可是為了助天魄門一臂之力?”
“何出此言?”
“難道不是麼?我剛從太白山下來,聽璇兒說,魏彥成的人馬兩日後便會圍攻太白山。或許阮掌門聽說了此事,才來千裡助拳。”
聽到他談起紫璇時親昵又緊張的語氣,阮雲飛的警惕卸下稍許,但轉眼她又問道:“你既然知道太白山将有危險,為何于此時下山?”
瑾瑜不是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懷疑,但此刻失落和擔憂的情緒占據了上風,他垂下臉,一隻手緊攥着包袱悶聲道:“她不想讓我面對這些,便尋了個理由讓我離開太白山。”
随後他又振作起精神,趕忙問道:“阮掌門,你可否告訴我,魏彥成此來有多少人馬?會給天魄門帶來多大的威脅?我怕……怕……”
“怕你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阮雲飛心思細膩,雖然對他們二人之間後來的發生的事并不知曉,卻還是迅速理解了瑾瑜的心境,乃至于紫璇将他趕下山的用意。
她跳下馬來,拍了拍瑾瑜的肩頭以示安慰。
“情況的确不樂觀。魏彥成糾合了江淮一帶十來個江湖勢力,如今正往太白山來。這還不算,他還計劃用火藥活生生炸開一條上山的路。”
“火藥?!!”
從楊邠那裡聽說魏菘澤曾用引爆火藥來威脅天魄門時的後怕再一次湧上心頭,上一回他被父親叫走,雖然知道紫璇已在魏若琛的庇護下逃出了魏宅,卻還是痛恨自己在那時竟未能幫上哪怕一丁點兒忙。
如今,魏家故技重施,說什麼自己也不能置身事外。
“不過,我們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絕不會讓任何一搓火藥出現在太白山上。”
阮雲飛緊接着的一句話立馬将瑾瑜從思緒中拉回,他大喜道:“可否讓我和你們一起行動?”
思瑤之事再拖幾天晾也無妨,若能同阮雲飛一起解決了火藥的難題,既能幫天魄門解脫部分險境,又不會違背紫璇希望他暫時遠離太白山的意願。并且,危機一旦解除,他也好第一時間上山确認紫璇的安危。
根據林夫人提供的信息,所有被脅迫的江湖人都會于明天到達郿縣,魏彥成的手下會在此發放火藥,然後半夜出發,趁着夜深人靜向太白山發動襲擊。
陸文淵扮作太湖水寨中的一名水匪,混入了林夫人所帶的隊伍中。阮雲飛提前來此和天魄門的援兵回合,一旦陸文淵到了郿縣,知道了火藥的下落,便會設法傳遞出消息。
那時裡應外合,将魏家的打手扣押、火藥替換,這些遠道而來的江湖人就無需再為魏彥成賣命。
阮雲飛一行人前往事先定好的地點,遇上了前來接應的譚修明。譚修明昨日随賀新韻一起趕到太白山,之後便帶着賀家莊的十來個護院守在此處,專等阮雲飛前來。
他與阮雲飛和瑾瑜皆是許久未見,一碰面便埋怨瑾瑜一去不返,再也沒人陪他下棋,又說他一個人擔着賀家莊上下的安全,又忙又累,賀新韻也自顧不暇,根本無人在意他的喜怒哀樂。
瑾瑜無奈,趕緊答應他,隻待了解了太白山的事,他一定陪他下上三天三夜的棋,這才讓譚修明滿意地放過了他。
他轉而向阮雲飛道:“這一年來,彭城派可還太平?我怎麼聽說你回去之後還被兩個毛賊針對,很是花了些功夫才擺平了不服你的人。你獨力難支,怎麼也不找我們幫忙?”
和譚修明相處過一段日子,阮雲飛早已摸準了她的脾氣,便收起對待尋常人的客氣禮貌,笑道:“您都說了隻是兩個毛賊,能有多不好對付,還得勞動您的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