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同時,城外偏僻陋巷之中,周晏引路,正帶着紫璇等人正往一戶人家而去。到得門首,周晏拍拍門,裡面一個年輕男子粗聲粗氣地吼道:“誰啊!”似乎很不耐煩。
周宴不答,仍是敲個不停,門“嚯”地打開,一個短衣粗布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内。
“阿成,是我。”周晏低聲喚道。
阿成瞬間喜笑顔開:“你回來了!”又瞄了一眼他身後的幾人,“他們是誰?掌門人呢?她還好吧?”
周晏心急如焚,飛快說道:“說來話長,現在家中方便嗎,我們進去說?”
阿成眼色極好,忙讓出路來。讓衆人一一進去,立刻又給門上好鎖。他看到江珺翊手中被綁成粽子一般的潘睿,指着他:“這……潘睿他……”
紫璇淡淡一笑,隻說:“阿成兄弟,有人要害阮掌門和她的孩子,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
阿成不知道她是誰,隻能先望向周晏。周晏立刻向他說明:“這幾位都是我師娘請來幫忙的好友,他們已經救下了師父的孩子和陸師叔,還擒住了意圖作亂殺害師娘的潘睿。”
“默兒和陸五爺都安好?可真是太好了!”阿成又向紫璇幾人連連作揖,“謝謝幾位大俠,阮掌門是我們的大恩人,你們救了她,就等于是救了我們。”
“你幫阮姐姐庇護她的弟子,對她也是有恩。”紫瑛笑着說。
阿成連忙擺手:“這算得了什麼,就是順手的事情。”
江珺翊微微颔首,對阿成道:“時間緊迫,阮掌門指點我們來這裡,是想讓你幫我們混進彭城派,救出被潘尚懷關起來的弟子。”
說到阮雲飛阿成無有不應承的,馬上道:“掌門人的事,我們家就是就是拼上性命也得辦好。” 、
“這件事,幹不好,說不定真的會要了性命。”紫璇嚴肅了神色,提醒他。
“阮掌門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我爹常說,這一輩子怕是還不清這份恩情了。要是真能為了掌門人丢了性命,那也是值當的。”他說完,自覺不好意思,忙低下了頭。
衆人聽他說的如此動情,都不禁有些感動,過了片刻紫璇才問:“你爹爹呢?他在家嗎?”
“說起這個我就一肚子氣,我爹知道潘尚懷那老兒沒安好心,在派中亂搞一器,已經好幾日不去後廚了。哪知他們抓了我娘和妹子,要挾我們,我爹沒辦法……”說到這件事,阿成又委屈又憤慨。
紫瑛察覺出他的愧意,特意說:“這有什麼,自己的家人最要緊,阮姐姐肯定不會怪你們。”
周晏又問:“既然老丁已經去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們整日家胡吃海喝,後廚上原本預備着的米面酒肉等都不全了。那些天殺的無賴,就給了我一吊錢,讓我把宴席要用的東西補全,哪裡能夠!沒辦法我隻好上家裡來取些錢,越想越氣,就是不願出門!”
紫瑛也生氣地猛然踢了潘睿一腳:“你們好不要臉!璇兒,咱們今天可要好好治治這幫人!”
潘睿被綁的動彈不得,口中還給塞了布,被踹了也隻能搖晃幾下,哼哼兩聲。
紫璇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阿成,要買的東西多嗎?來幾個送貨的不成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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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彭城派,派内諸事都掌握在潘尚懷的手上,他的兩條命令自然順利地得到了執行。天剛擦黑,彭城派正堂便人頭攢動,衆人聽說現任掌門突然身亡,立刻放下各自手頭上的事情,紛紛趕來。
此刻靈堂已經搭好,前方正中擺放着阮雲飛的棺木,下首則是幾個表示願意與潘尚懷合作的阮雲飛弟子,被放了出來,着孝服正在哀泣,潘尚懷的心腹弟子把守在旁。
夏中宇的弟子們聚在一角竊竊私語。潘尚懷的弟子則聚在另一側,個個神色戒備。還有一些不知此中詳情的人,正在交換彼此知道的消息,猜測事情的真相。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潘尚懷才現身。他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此刻不知是不是因為過于悲痛,腳步竟有一些踉跄,被一名弟子攙扶着緩緩走上堂來。潘尚懷是上任掌門的大弟子,在彭城派中除掌門之外屬他的地位最尊。衆人見是他來,便紛紛讓出道路。
衆弟子行禮畢,潘尚懷環顧衆人,以極其沉痛的語氣說道:“想必諸位已知,沈掌門大仇尚未得報,代掌門受倪家莊之邀,前往無錫尋找沈師弟被害的線索,卻不幸在回來的路上被奸人暗算。新仇舊帳,若我們彭城派就這麼算了,必定會遭到全江湖的恥笑。為今之計,必須要順藤摸瓜,從阮師妹之死入手,查明真兇,為死去的二位掌門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