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大少爺,但挺親民。從遠處看是這樣子。玲王總是和大家走在一起,笑容很灑脫、很陽光、很潇灑。
但現在會不會太不拘小節了?
玲王的身上還混着泥土和血。他現在大概就是特别的興奮吧。
平靜中激昂的興奮。
“restart。”你小聲說。“就是。回到遊戲的一開頭。我開始遊戲的時候。”
“時間倒流十幾年?”感謝玲王不上網。他至少沒說‘你重生了’。
“好厲害啊。”他真的感慨。他不覺得你能讓整個世界時間倒流,規模太大了,完全想象不出來。有魔法也不行啊。不然太作弊了吧。他之前活着的,能讓他相信科學存在,魔法不存在的世界,可沒有那麼搖搖欲墜。但你竟然真的覺得這個是真的。玲王說“真的好厲害。”
“我雖然見過自我中心的人。”富家小孩裡很多那種的,隻把别人當‘對自己有用的人’,和‘服務自己的人’。但你這樣......
你不說話了。
牙齒微微碰在下嘴唇上,盯着他。
玲王舉起雙手投降,他說“我是在誇獎,真的。人如果有能依靠的東西,能那麼相信自己,是件好事。”……不過他說着說着,有點擔心你會不會右手伸進包包裡,突然給他來上一槍。
“restart。”你小聲說。
這個詞好像不全是遊戲重新開始的意思。你感覺尴尬的話就會念這個詞,然後把玲王剛剛說的話全忘了。
玲王也在反省自己,他興奮過頭了,幹嘛要說那麼多讨人厭的話呢?
他是不是也很想引起你的注意力啊?
喋喋不休的,我是第一次和女孩子說話的小學男生?
他說“......等下請你吃冰淇淋。”
玲王從來從來沒有和女孩子面對面,坐在冰淇淋店裡面過。但是他透過車窗,瞥見過幾次這樣的場景。
“可是真能這麼方便嗎。”你說,“回到。初始界面。”
你是出車禍穿越的,其實,來這個遊戲世界,就已經算重來一次了。
你不說話了。你盯着地面看。往前延伸的柏油路面,因為是冬天,所以看起來特别寒冷。你一開始還在走,然後走得越來越慢。最後站住了。
頭低着。側臉完全沒有感情。
玲王想你不是在和他鬧脾氣。不是‘不願意走了’,你剛剛生氣,就算要開槍打人,都比現在要狀态好很多。你好像想到了什麼很痛苦的過去,有那種老爸,這樣過了十幾年,當然會有很多痛苦過去,而且在黑暗的房子裡,他根本不知道。
玲王也陪着你站住了。他的影子靜靜投射在你的腳邊。他根本不出聲叫你。
其實就算出了秘境後,傷口大多都好了,但腿上被咬的地方,還是留有一些擦傷,沒有處理。
在空氣中暴露着,滲着細微的疼。
玲王在家可是稍微碰到一根手指頭,就會有人大呼小叫着要給他包紮的。再加上醫院全套檢查。
現在他站着不動,就很鮮明的感覺到傷口的存在。
玲王也在擔心,被異世界的木偶咬中,不會得超級嚴重的狂犬病吧,破傷風?
狂犬病潛伏期挺久,但緻死率接近百分百,日本早就消滅了。不過異世界鬼知道。魔法狂犬病豈不是更恐怖?
但他現在還沒想處理。
他覺得陪伴處于低潮期的你比較重要。
就像海潮的漲落。玲王覺得你過個幾十分鐘,就會恢複正常的。
以前對這種人,他兩秒鐘都不會多看。
“我。如果。輸了的話。”
你說。一開始玲王以為你在嘟囔,咒語或者想起來的過去的話,不過你聲音越來越大了點,雖然還是很微弱。而且其中貫穿着邏輯。他才發現是對自己說的。
他很耐心站在原地聽着。
“我應該會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找不到的消失掉。”
尤其在攻略對象面前輸的話。天啊。第一次戰鬥就輸。你現在後知後覺有點恐慌來着,單機遊戲都是戰鬥失敗就扣好感。一開始你哪來的好感給它扣。你不會很快就好感值為負然後被趕出遊戲吧。
“沒法赢你就沒有存在的價值嗎?”玲王很心平氣和,他說“就連士兵輸了都能被俘虜,或者就這麼打敗仗回家。丢臉歸丢臉但還活着。活着就是一切。你如果當初輸了。我想就隻是我死在裡面而已。你還能出來繼續活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