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青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神色冷淡,好似沒聽到她說話。
宋昭也不管這麼多了,慌裡慌張趕緊轉移話題。
“你也要去明城嗎?”
“嗯,去送個東西。”
“那麼我們一起啊,正好我也要去明城辦些事情。”
她快速說完,緊張等待他的回答。
好在他也沒有拒絕,點點頭便向前走了。
“咦?你知道路嗎?”
宋昭還是怕他生氣,畢竟這次見面他也不像記憶中那麼愛笑愛鬧了,除了第一次見面對她笑了笑,到現在兩人說的話都沒超過五個手指頭。
加上幾年分别,她心裡對他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兩人都默契地回避天九門的話題,盡管他很少說話,但也算給了回應。
他們到了城裡後先找了家飯館吃飯,程寒青還是一如既往的能吃,吃飯這方面别人對他是可望不可及。
周旁人的視線時不時就會掃過他們,這讓宋昭倍感不适。
宋昭問他每次在外面吃飯都會如這般被人圍觀嗎?
程寒青吃完最後一口面,很自然地拿起另一碗:“不全是,一般不在外面吃。”
原來如此。
宋昭低頭繼續吃面,程寒青見她安心吃飯,再也掩飾不住臉上的不自在,為了不要讓她發現,深吸一口氣,接着吃面。
說實話,今日有她陪同,他吃飯還自在些。
像之前他趕路的時候經過一家酒肆,便進去要了三碗米飯一個大肘子和一盤炒雞蛋,結果胃口太大,引得周邊村莊的人都跑來看熱鬧。
把他看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不過還是有好心的大媽替他解圍,幫他驅趕了人群。
見他年紀小長得白白淨淨,又聽他說晚上暫時沒地方住,很熱情邀請他在大嬸家住宿一晚。
當時他剛被趕出門派不久,心思單純,沉寂的心髒宛如灌上一股溫熱的水流,他很感動,也就去了。
後來得知這位大媽有意将她女兒許配給自己的時候,吓得連夜跑走了。
從此就多了一個心眼。
出門在外不要跟生人走。
他們終于吃完飯,摸着圓滾滾的肚子打算直接去胡府,半路在街上遇見江如身邊的小山。
小山:“您兩位可算來了,小姐見你們遲遲不來,擔心出什麼事情特意讓我來接你們呢。”
沒想到那位小姐還記挂着呢,早知道腳步就快些了。
難以言喻的歉意湧上心頭。
宋昭:“抱歉,雪天路滑,不好走。”
“無事,隻要你們平安到達就好了。”
小山轉眼看着程寒青,臉上浮現一絲尴尬:“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家老爺和夫人都很生氣,原本早早訂下酒席估計要推延到晚上了。”
程寒青能理解,況且他們也已經吃過飯了。
“無事。”
得到他的回答後,小山松了口氣,他在前面領着兩人:“王長史已經帶着金玉到衙門了,我出門的時候我家小姐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前去,故而還要麻煩兩位再去衙門一趟。”
宋昭他們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三人到剛到衙門門口就聽見一聲咆哮的男聲從裡面傳來:
“我們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緊接着就是另一道較為低沉的男聲,夾帶着怒火: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妹妹堵上女子的清白還能拿這事故意陷害你不成?!”
屋内氣氛緊張,若沒有衙役攬住,估計雙方都能打起來。
胡硯浦被他們的胡攪蠻纏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面前這兩個一高一瘦的男子滿嘴謊話,死不承認,而上位的身穿官服的張知府後靠椅子,臉上很是認真,可說了這麼多,依舊沒給出什麼判決。
張知府還是看在胡硯浦尊貴的社會地位和廣闊的影響力才會出面解決金玉金紗二人闖下的大禍,不然,直接扔進地牢裡恐吓兩句就結束了。
哪裡還會有這等場面,無論說地位還是家門,胡硯浦都比金氏兄弟重要的多,可誰讓金氏跟他有千絲萬縷見不得人的關系呢。
若是說胡硯浦在明城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關鍵點,那金氏在他那裡也正是這樣。
兩者真的很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