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宋昭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些,在沒有完全見到程寒青之前,她估計是過不踏實日子了。
唉,誰讓她天生就是操心的命啊,若不是他非要把這東西立馬交到妙坤長老手裡,她也不會扔下他一人離開,以至于現在這麼擔心。
還有兩個時辰就到上早課的時間了,宋昭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許是心神不定,睡前還在想程寒青的安危,結果夢想中也出現了他的身影。
宋昭還是躺在樹上準備早起看日出,夜明珠好好挂在樹枝上,上面突然一聲巨響,一個人影從空中掉落下來,當場摔死在眼前。
她吓得胡亂尖叫。
夢影又換,這次他們都在樹下,程寒青倚靠在她身上,嘴唇發紫,慘白的臉上看不見一點血絲,明明她什麼都不會,在夢裡非要拿着剛學的皮毛知識給他治療。
手裡莫名出現個小刀,她想把毒針取出來,結果下一秒腦袋像是從後面被木棍狠擊了一下瞬間發懵,手中的小刀直戳進心窩,把他捅死了。
他瞪大眼睛,面上全是震驚,嘴巴嗫嚅,沒等說什麼,眼睛一閉,沒了。
緊接着,一團濃密的黑霧朝她席卷來,地上的程寒青消失不見,周圍的樹木也統統消失,她陷入了純黑的空間。
忽然,前方出現紅色的火光,上面放着一口大罐,底下燃着熊熊烈火。
耳邊響起一陣磨刀的聲音,轉眼可看去,罐子旁邊擺放一張床,程寒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上面。
床邊站着一位黑衣男子,頭上小蛇吐着蛇芯,一隻腳踩在床頭磨着刀,嘴裡碎碎念道,“嘿,那小姑娘還真是傻,說扔給給我就扔給我了,今晚可有口福啦。”
男子說着說着便隐藏不住内心的愉悅,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寒青在床上極力掙紮,他歪頭看過去,嘲諷,“沒想到這也是個傻的,我是妖啊,你怎麼能相信我救你呢?”
“想想,今晚怎麼做才好呢,清蒸小腿,爆炒手爪,紅燒大腦......”
男子咧着嘴“桀桀”笑着,舉起手中的刀毫不猶豫地朝下砍。
“啊——”她瘋狂大叫,雙手用力捂住耳朵,想遠離可怕的一幕,但身體似乎被凍住了,想走走不掉。
“不要!!!!”
宋昭猛然睜開眼,胸膛上下劇烈起伏,心髒瘋狂亂跳,快到要從嗓子裡跳出來。
剛從噩夢中醒來意識有些恍惚,緩了好久,她神智才漸漸清醒。
急促的呼吸慢慢平靜下來,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身體冰冷無比,低頭一看,原本蓋的好好的被子如今跑到床下了,她是一點都沒蓋着。
宋昭坐起來把被子拽上來,蓋在身上終于覺得溫暖些,噩夢驚擾的心也覺得實了些。
“呼——”
她長舒口氣,手掌撫上左心房,感受跳動着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現在程寒青怎麼樣了,早知道半夜就和妙坤長老一起去看看了。
天也快亮了,這混亂的一夜,終于要結束了。
天鳥準時鳴叫,宋昭整理好衣物先行前往天鳴堂,她到的時間還早,在冷風中等了一會兒,遠處開始零零散散來着人。
站在崖邊發呆神遊的宋昭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道甜美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嘿!你來的好早啊!”
洛溪揚起臉笑嘻嘻地看着她,臉上酒窩若隐若現。
“今早有看到美麗的日出嗎?”
是了,她半夜跑到山下不是突發奇想看日出,而是在洛溪的極力推薦下才去的,洛溪還很好心地借給她一個夜明珠。
她說長玉山最美的日出不止在山頂,山下有一處日照金湖的景色也特别美。
洛溪和半路上車的宋昭不同,她家境富裕,爹爹是當今聖上的表弟,家住京城,洛溪是家中最疼愛的女兒。
可偏偏就她有靈根能修煉,本來洛父不想讓女兒修煉,安安穩穩在京城待着就行,可困在圍牆裡的小鳥對外面自由的世界産生了無限的好奇,哭鬧着要修習。
起初隻是請老師在家教,家人用這種方式消磨洛溪的熱情,但在京城人群湧動,靈氣稀薄的地方,洛溪竟然學成了。
沒辦法,他們也隻好“送”她來到天九門修習,洛父為此還特意給天九門捐些“小銀錢”,他不希望洛溪能成為天下大英雄,隻求平平安安才好。
很少人知曉洛溪的真實身份,大多以為她是個富商千金,包括宋昭。
被她這麼一說,宋昭又想起昨夜的事了,那種忐忑不安的情緒再次卷土重來。
“......看了。”
“是不是很漂亮!”洛溪以為她昨夜沒休息好,也就沒在意她神色恹恹地模樣。
“嗯。”宋昭點點頭,“回頭你來我那裡,我把夜明珠還給你。”
今日是劍術修煉,夜明珠不好帶在身上,萬一摔了磕了,十個宋昭都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