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草一虎,對着腦袋圍成個圈。
許言擰好水袋,來之不易的仙露可不能灑了。
雖然可以讓小木哭,但是……
她看着小木微紅的眼睛,心裡又舍不得。
還是别讓他經常哭,萬一幹死了怎麼辦。
要提倡可持續發展!
“人,你要走了嗎?”小白虎甩了甩粗壯的尾巴,他還挺舍不得這人,聞起來香香的。
許言點點頭,“嗯,我為了救我爹才來尋仙草,我得快點趕回去。”
說完剛邁出半步,兩隻手就被左右拉住,許言一個沒站穩摔在松軟的樹葉上。
“啊!”
胸前立馬撲上兩隻“龐然大物”。
“你别走。”小木眨巴着眼睛,硬生生擠出兩串眼淚。
“哭什麼?”
許言看着心疼,這都是仙露啊!敗家玩意!
小白虎舔了舔許言的臉,“再玩會呗。”
許言氣不打一處來,她是要回去救人的,又不是去玩的。
手在兩個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我要被你們壓死了,起來。”
“起來,你就走了。”小木又不是真的笨,他知道許言不是這山裡的人。
小白虎聰明地讨價還價,“那你帶我一起走吧,我兩百年守在這山裡,都膩了。”
許言癱在地上放棄掙紮,“你倆怎麼走,一個不穿衣服的流氓,一隻會說人話的老虎,一出去就要被抓起來的。”
兩個大腦袋終于是不做聲了。
許言撐起身子,對着小木說,“你能變出衣服嗎?”
小木乖乖搖頭,山裡面誰都不穿衣服,他隻喜歡許言給的衣服。
許言又轉過頭問小白虎,“你會像他這樣化形嗎?”
小白虎尾巴耷拉下來,嘴上還嘴硬道,“化形可是很難很難的!我這個年紀能修煉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許言打了個商量,“我保證,等我回去治好我爹的病,再來找你們好不好?”
兩個大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許言徹底沒了辦法,兩座千斤頂壓在身上動彈不得,隻好歎了口氣認命。
“晚上,晚上等天黑一起走,但你們要聽話,記住了嗎?”
小木高興地死死纏着許言,腰間的衣服都被蹭得滑到大腿上。
小白虎圍着兩個人蹦了兩圈,“真好!隻要他不在,我就不用守在這山裡了。”
他爹娘早雲遊四海去了,就留他看守仙草。
許言閉着眼睛将小木的衣服拉好,“你不能變人形,那能不能變成别的動物?小一點的那種。”
她帶小木出山,隻要給他找身衣服就好。
但這小白虎該怎麼辦?
不站直也有她大腿高,藏哪啊?
小木臉貼着許言的臉,輕輕說了句,“别帶他。”
小白虎一聽,這可不成!
立馬跑到許言面前,“變小是吧?我會!”
隻聽噌得一聲,小白虎變成了貓兒的大小。
雖然比普通貓兒還大上兩圈,但起碼比老虎小很多。
“怎麼樣?厲害吧?”小白虎擡着下巴走來走去嚷許言欣賞。
許言眼睛一亮,伸手将他抱起,臉蹭着他的皮毛,“你會變貓!”
“雕蟲小技。”其實他隻會把自己變小而已,其他的都沒學會。
小木見不得許言對小白虎親密,伸手将小白虎都出幾米外,把自己順滑的青絲放在許言手裡,“摸這個。”
許言非常受用地揉搓,心裡擔憂以後家裡會不會天天打架?
就這樣,三隻一直坐等着天黑下山。
許言懷裡抱着小白虎,還得空出一隻手牽着小木。
“你倆别作聲。”
山腳下已經沒有人煙蹤影,但許言也隻是往暗的地方走。
走到家門口外,發現屋裡還亮着燈。
許言将一草一虎拉到樹叢後面,認真囑咐道,“你們在這裡等我,不準亂跑,特别是你。”
許言沒好氣地瞪了眼小木。
小白虎舔舔爪子,“我替你看着他。”
小木委屈也說不出口,隻能乖乖點頭,“你快回來。”
許言提醒自己不要被美色誘惑,立馬朝着家中走去。
小木和小白虎在外蹲着,很快聽見屋内傳來人聲和隐隐約約的哭聲。
小木心裡一驚,起身準備沖進去,卻被小白虎攔住。
“她讓咱們等着。”
“她哭了,我要去。”
小木心都碎成八瓣了,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小白虎輕飄飄來一句,“她一生氣,就給你丢回山裡。”
小木步伐一頓,想起許言扯自己臉蛋的樣子,咽了咽口水,把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等到許言拿着衣服紅着眼,臉上帶笑跑出來。
小木終于忍不住跑上前,“言言!”
許言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來抱住小木的脖子,聲音帶着哭腔,“謝謝你……”
她爹喝了仙露,一炷香的時間就恢複如常人一般,甚至比生病前更為硬朗。
這都是小木的功勞。
小木臉色通紅,鼻尖全是許言的香氣,雙手從懸空慢慢收緊在許言腰後,結結巴巴道。
“不,不夠,我還能,能再哭。”
許言從他懷裡擡起頭噗嗤一笑,“傻子。”
笑容堪比夜幕中璀璨的星辰般耀眼奪目。
小白虎着急地圍着兩人轉悠,這倆人嘀咕什麼呢?怎麼不帶他啊?
就這樣,小木和小白虎成為了許家的一份子。
許母面對長相驚為天人的小木,“言兒,這恩公看着不像一般人家啊。”
許言騙母親說是山中尋仙草遇險,得到小木的幫助才能獲得仙露。
許言睜眼說瞎話,“他失憶了,名字叫什麼都記不得,在山裡一個人生活,我想着報答他的恩情,便将他帶回來。”
許言給小木拉了拉衣袖,她爹的衣服對于一米九的小木來說太小了,明天得給他做新的。
許母心底純樸也沒有多想,“那自然是應該的,恩公想在家裡住多久就住多久。”
眼神瞟到許言懷裡的小白虎,“這隻狸奴又是從哪來的?”
許言順了順毛,“也是山裡撿的,瞧着好看。”
“嗯,挺好看,像隻小老虎一樣。”
此話一出,大家都打了個激靈。
小白虎不屑學貓叫,尾巴一甩把臉埋進許言懷裡,這人怎麼那麼香。
這天過後,村子裡都知道許家來了個天仙似的男子。
這男子哪哪都好,就是看着腦子不太好使,每天隻知道圍着許言身邊轉悠。
眼珠子都恨不得貼在許言身上,活脫脫一座望妻石。
村口飯後閑談都是關于許家的。
“你看那老許,病好啦,天天下地腿腳利索着呢。”
“我看見了,說是找到了仙草救命?”
“說笑呢吧,倒是你敢去那山裡嗎?還得是他家言丫頭有本事。”
“那言丫頭真不錯,要是能給我當兒媳婦就更好了。”
“你可别做夢了,喏,你瞧,那倆人分都分不開,再說了,你兒子長得連人家一半都比不上呢。”
“去你的。”
此時,許言正路過要去鎮裡賣吃的,小木跟在她身後背着背簍,嘴裡還不停叨叨。
“言言,牽手走。”
“不行,說了在外面不牽手。”
“嗷嗚~”
“有你什麼事?再叫扣小魚幹。”
“嗷嗚……”
活脫脫一家三口熱鬧的樣子。
時間流逝,許家老兩口也看出來小木和許言情投意合,都把小木當自家女婿看待。
“言兒,你倆找個吉日把喜事辦了吧?”
許母給兩人加了一筷子菜,漫不經心地說。
許言碗都拿不住,“娘你說什麼呢?”
許母嘴一撇,“還能說什麼,成親啊!”
小木擡起臉,眼睛亮晶晶的,“成親是什麼?”
許父當下一口飯卡在嗓子裡,咳得不上不下,許言立馬給他順背,“你慢點吃啊。”
許父擺擺手,人傻點就傻點吧,隻要真心待自己女兒,什麼都不重要。
許母對小木倒是很滿意,耐心解釋道,“成親就是像我與言兒父親一般,一輩子在一起,相互扶持,相互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