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最熱鬧的社交場地,縣城最大的廣場。
許家父母遇到了熟人各自上前聊天。
許諾突然對許言說,“我先到處轉轉,等會兒發信息。”
許言一頭霧水,但看見不遠處跑來的人影,她就明白許諾為什麼跑了。
一個皮膚黝黑的男生急忙跑來,眼神四處張望,“是言言啊,你姐姐呢?”
許言撒謊,“我姐在家沒出來。”
男生摸了摸後腦勺,尴尬笑了笑,“哦這樣啊,可能我看錯了,那你們玩,我先走了,對了,朵朵也回來了。”
連宛之見那人走遠,便問許言,“他是誰?”
許言翻了個白眼,“那是朵蘭的哥哥,朵曉軍,以前追過我姐,我姐沒搭理過他,這麼多年了,還沒死心。”
連宛之不解,“如此癡心?”
許言哼笑,“你不知道,我姐念書的時候很多人追,成績好人又酷,朵曉軍就是個混子,和别人打賭追我姐,我姐可讨厭他了。”
連宛之雖然聽不太懂,但也覺得這男生的行為不可取。
“那我們也讨厭他。”
這話逗得許言哈哈大笑。
突然許言想上廁所,便讓連宛之等她一會兒。
連宛之站在原地四處看看乖乖等許言回來。
這時跑來一隻長毛狗蹲在旁邊對他吐舌頭。
連宛之蹲下身抱着膝蓋對着狗狗露出個笑臉,沒想到它張嘴就咬,幸虧連宛之反應快躲開了。
“哎呀,你這個年輕人欺負我家狗幹什麼?”一個燙頭中年大媽跑了過來。
連宛之想為自己辯解,“不是,我沒有的。”
“還想狡辯,我看你就是想打他,怎麼那麼沒素質。”大媽嗓門大引來很多人看熱鬧。
連宛之搖頭,“我沒狡辯,我都沒碰它。”
大媽根本不聽,“看你長得人模狗樣,頭發又不男不女,肯定是個變态,想偷狗!”
連宛之嘴皮子根本沒有大媽利索,腦子還在組織語言,嘴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才人模狗樣!罵誰呢?”
鐘文麗原本在聊天,看到這邊人群聚集便過來湊湊熱鬧。
一看好家夥,火冒三丈,直接沖進圈内。
大媽護着狗,“你誰啊,關你屁事,一家子沒教養。”
鐘文麗直接把連宛之護在身後,開啟母雞護崽模式。
“我是誰?我是來收你的閻王!自己遛狗不拴繩,我看你更像狗!我們家孩子長那麼好看,是你家那條賴毛狗能比的嗎?”
“毛比屎黃,嘴比屎臭,誰樂意摸啊?那麼多人在這裡,你狗沒牽繩咬到人算誰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看戲的人開始站隊。
“對啊,遛狗不牽繩,就是狗遛狗。”
“就是,為老不尊,還罵人家不男不女。”
“上次也是這隻狗差點咬到我孩子。”
大媽一看大家都在指責自己,氣得順不上氣,還想張口繼續罵。
鐘文麗完全不給她還擊的機會,繼續火力全開。
“還罵我家孩子不男不女,怎麼?你沒有那麼好的頭發是不想長嗎?你家狗毛比拖把還長,那你的狗也是變态!狗變态!”
“自己沒教養,還給别人潑髒水,你們家狗跟着你都倒八輩子黴,說不定哪天就被巡警隊抓走!欺負我們家孩子大人不在身邊是吧?那我就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你倚老賣老不要臉,你養狗不牽素質低,你當街撒潑沒教養!抖什麼?剛剛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說了?”
大媽氣得手抖給狗挂上繩子,牽着狗就跑,“你給我等着!”
鐘文麗大喊,“誰不等誰孫子,你來啊!”
喊完還對看戲的說,“大夥散了吧,沒戲唱了。”
“小連,沒事吧?有沒有被狗咬到啊?”鐘文麗急忙檢查連宛之的身體,她就見不得有人欺負自家孩子。
連宛之呆愣愣地搖頭。
許言媽媽太厲害了,比許言罵人還厲害。
鐘文麗一直把連宛之的身世想的很苦,估計他家隻剩他這一根獨苗苗了,多可憐啊。
“謝謝阿姨。”連宛之現在對鐘問麗的崇拜溢于言表。
鐘文麗把連宛之的手挎在自己臂彎,“放心,有阿姨在,沒人敢欺負你。”
連宛之久違地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溫暖,就像是母獅子保護自己的幼崽。
“和阿姨去跳跳舞,有你這個舞伴,大家都得羨慕我嘞。”鐘文麗帶着連宛之就往交誼舞方隊走去。
連宛之學着其他人的樣子,帶着鐘文麗跳舞。
許言拿着巧克力甜筒回來的時候,隻看見她媽媽像花蝴蝶一樣牽着連宛之在花叢飛舞。
這關系一下就那麼好了?
許諾此時也回來了,直接把許言手上的甜筒吃掉,“他走了?”
許言點頭,“你看,爸現在連媽的舞伴都做不成了。”
鐘文麗臉笑得像朵花似的,對于自己的高顔值舞伴很滿意。
晚上一家人坐在沙發上聊天。
鐘文麗把晚上的事複述了一遍,“你們不知道哦,那人和她養的狗一樣龇牙咧嘴的。”
“我媽就是厲害。”
許言知道自己媽媽從不吃虧,鐘文麗的态度和素質根據對方的素質而變化。
許國華說,“明天我就去警局舉報,遛狗不牽繩違法。”
連宛之的臉現在都還是粉的,家裡的氛圍讓他覺得很安心,他們都把自己當一家人。
母女三人看着電視晚會,每個節目都吐槽幾句。
連宛之憑借着不俗的品茶技藝,成功地和許國華搭上線了,許爸爸對連宛之的印象一下上升了好幾個度。
晚上鐘文麗囑咐許言,“言言,小連睡你房間,床單我都換了新的,你晚上和小諾睡,反正你倆也愛膩歪。”
許言沒意見,主動帶着連宛之上樓認房間,“來,你晚上睡這。”
連宛之走進許言的房間仔細觀察。
和許言在市裡的房間不太一樣,裡面全都是許言小時候的痕迹。
書架上面很多童話故事和擺件,每一個都是許言的成長記憶。
不過最吸引連宛之的還是許言的照片牆,滿滿一牆囊括了許言從出生到成人的人生時刻。
兩三歲肉嘟嘟的小許言紮着兩個小辮子,露出缺了牙齒的笑容,把手裡的糖往鏡頭裡遞過來。
五六歲的許言被許諾抱着,嘟嘴親在許諾臉上。
還有十來歲的許言紮着馬尾在校運會的跑道上奔跑。
連宛之看着這些照片就走不動道了。
許言也不阻止,照片擺出來就是要看的,她走到床邊打開床頭櫃,取出一本相冊。
“想不想看看蓮花縣?”這是她當初留下的美夢印迹。
兩個人坐在床邊一張張翻閱起許言拍下的景色。
許諾站在門口敲門,“該睡覺了。”
許言把相冊合上,“來啦。”
“你也早點睡,晚安。”許言給他留了盞小夜燈。
連宛之在充滿許言成長過程的房間裡,心裡感受很奇妙,像是将許言與自己的初識時的年齡反了過來。
變成大人的他,去參與許言的成長。
老天真的很眷顧他。
他看着照片牆上不同年紀的許言,把相冊裡自己小時候的照片拿出來,擺在許言十歲左右的照片旁邊,看了好久。
“你好,我叫小木。”
希望今晚的夢裡,他能回到十歲的時候遇到十歲的許言,再和她一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