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動靜。
許言直接掀開被子一角,鑽了半個頭進去,被子裡面烏漆嘛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她伸手找了找小木的位置,摸到他的臉,也摸到濕漉漉的觸感。
掀開被子,許言問,“怎麼哭了,還真掉小珍珠了?”
除了她意外落水那一次之外,小木來家裡那麼久幾乎沒有掉過眼淚,久違地看見他哭,許言挺心疼的。
小木黑琉璃似的眼睛裡有着一層水霧,一顆顆的淚珠挂在臉蛋上,就這麼看着許言,看的她心裡發酸,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壞。
許言抱上小木,給他擦眼淚,“姐姐這次做錯了,和你道歉,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好不好?”
小木的眼神裡都是不信,把頭扭了過去。
許言想了想,“還記得那個寓言故事嗎?我向你承諾不會再這樣了,可以信我一次嗎?”
“拉鈎。”小木帶着濃重的鼻音說出兩個字,拉鈎是許言教他的發誓承諾的方法。
許言伸出小拇指勾住小木的,左右搖晃,“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最後大拇指相對再蓋個章,齊活!
許言覺得最近店裡發生一些事情,讓大家心情都有些不好,她想搞個活動,讓大家都開心開心,地點就定在小院。
她把這個想法和大家說了一下,大家都覺得挺好的。
“回去剛好給院子裡除除草,上次回去就長了些。”二娘還是很懷念小院的。
冬雪問了句,“就咱們五個人嗎?要不要請那位大人還有他的少爺朋友一起玩?”
陳立和李恒毅是店裡常客,冬雪已經對他們簡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雖然一個是當官的,但沒有欺負過他們這群普通人,另一個是富少爺,但好像人蠻好的,看着行為有些浪蕩,對許言姐倒是客客氣氣的。
每次許言姐回話,那個少爺都會吃癟,搞得她對許言姐更崇拜了。
許言還真沒想到請他們,不過冬雪一提起來,她覺得也是這個道理,畢竟陳立總是光顧自己店,李恒毅還幫過自己忙,況且兩個人也不是什麼壞人,邀請他們一起玩也挺好的,人多熱鬧,還可以多玩一些遊戲。
思前想後,許言覺得這抓壯丁非常可行,畢竟人多力量大,活也幹得快,他們二人應該也不是那麼小氣計較的人,她可是包飯包玩包開心的啊!
于是,一家人就開始忙活起來了,準備了許多食材和工具,其他零零碎碎還有一大堆,有個大包袱許言拎都拎不動,臨河一提,那包袱在他手裡輕得就像一片紙。
這就是碼頭搬貨的實力嗎?
許言邀請陳立和李恒毅在店門口彙合,到時候一起出發去小院。
陳立坐着馬車來的,下來的時候,看見一群人大包小包和逃難的一樣,“你們這是要逃到哪去?”
許言無語,“公子,你也是難民的一員,而且這些是今天要吃的東西,你打算餓肚子嗎?”
陳立尴尬一笑,“今日任聽許老闆安排。”
他收到許言邀請的時候,還是有幾分自得的,覺得自己魅力不小,還能被許言約出去玩。
但他看見迎面而來的李恒毅,他就知道了,原來許言隻是人人平等,不過轉念一想,好友應該比自己慘些,自己能被許言當朋友算是正常,但李恒毅要是一直被許言當做朋友,那可真是令人傷心呐。
許言見人到齊了,“咱們出發吧。”
一群人準備動身,陳立急忙喊停,“我們靠步行過去?”
許言看了眼他的馬車,打笑道,“公子若是坐馬車,路上可能會被馬兒給颠出來,山路泥濘,路面窄小,比不得城裡的青石闆路。”
陳立臉都黑了,看向李恒毅,沒想到對方點點頭,“嗯,走路對身體有益。”
完全沒有幫他的意思!什麼朋友!
一行人終于踏上了路程,一路上樹木茂密,野花開放,空氣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許言牽着小木,看着陳立被泥土弄髒的衣擺,“公子,髒的衣服莫要在意,衣裝易得,美景易逝,不如多看看周圍的景色吧。”
陳立一聽,索性不管衣服鞋子了,真的開始看風景,真别說,有山有水還挺美的。
幾人終于到達了小院,把東西放下之後,圍坐在院裡的桌邊,休息了一會。
許言站起身來,開始忽悠大法,“公子,大人,二位都知道今天是出來玩的吧?”
兩人點點頭,覺得許言笑的讓他們背脊發涼。
許言一拍手,“那就對了,在這裡大家都是平等的,放開少爺官爺的身份,享受勞動帶來的快樂!”
陳立聽懂了前半句,聽不懂後半句,“許老闆這是何意?”
許言笑的狡猾,當然是想要你們幹活啦。
“今日,我們的活動叫‘農家樂’,顧名思義就是體會普通農耕人家的勞動,大家一起動手完成除草、打掃和做飯,這是難得的體驗生活的機會啊。”
陳立下巴都快合不上了,“意思是,我們得幹活?”他不是受邀來玩的嗎?
“對,享受勞動的成果嘛,我知道公子你從小錦衣玉食,所以才更要體會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啊,李大人,你可認同我說的?”
李恒毅隻是略有驚訝,但是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許姑娘說的有道理。”
畢竟他也幫許言打掃過衛生,幹農活應該不會太難。
陳立對于好友的立場已經沒有任何表達的欲望了,估計許言說跳河裡抓魚,李恒毅都不會猶豫一下。
現在他心裡就是後悔,極其地後悔,他早應該知道許言請自己來就是有坑的。
自己好友為何偏偏喜歡上許言這姑娘,她就是個白皮湯圓黑芝麻心!
但他發現大家都瞧着自己,等他說話,眼下着實不能丢了面子,咬咬牙,“好,你說,要我做何事。”
許言得逞一笑,露出白白的牙,心裡的算盤打得是噼裡啪啦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