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冬雪還有二娘忙的腳不沾地,連小木都留在櫃台收錢。
許言站在櫃台做服務工作,挨個回應圍在這裡的顧客。
“别急,慢慢來,都有的,好嘞,你要一斤仙豆糕是吧?來給你裝好。”
“客人你稍微等會兒,荷葉珍珠排骨還在蒸,前面的蒸得已經賣光了。”
“對對對,我們的餐食都可以外帶的,如果你帶了炖盅一類的容器,也可以外帶甜品。”
許言恨不得自己長出八隻手,四張嘴。
冬雪忙着從後廚把蒸好的點心往外送,還得把沒蒸得放上鍋。
幸虧都是提前備好的,不然真的是來不及出餐。
二娘負責幫忙打包糕點,她織布的手速在這裡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許言餘光掃到了門口站着的李恒毅和陳立。
她讓二娘招呼一下櫃台,便出門迎接,“二位怎麼一起來了?”
她想起來李恒毅說過要帶朋友來,沒想到是冤大頭。
李恒毅說,“你新店開業第一天,自然是要來捧場的。”
他看了眼店内熱鬧的景象,看起來可能不需要他們捧場了。
陳立調笑道,“昨天在外花坊不是說好,今日來拿東西,姑娘那麼快就忘了?”
許言心裡暗暗吐槽,誰知道你是本人來,還以為你派個下人呢。
但是面對财神爺還是得笑,“公子說笑了,你能親自來,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輝啊,我這裝修都顯得貴氣了。”
陳立被許言逗笑了,果然如同李恒毅所言,牙尖嘴利。
李恒毅打圓場,“這會兒耽誤你做生意嗎?”
許言哪能說耽誤,連搖頭,“沒有,打開門做生意,來者皆是客,你們坐裡面吧,剛好有空桌了。”
許言将二人帶到座位上,問他們想吃點什麼。
陳立搖搖扇子,“有什麼都來一份吧。”
許言說,“都來一份怕是吃不下,不如我給兩位上幾樣招牌菜,店裡其他的點心,我每樣打包一份,二位等會可以外帶走。”
李恒毅點頭,“如此便好。”
許言說,“那請兩位稍等一會,我去喊冬雪上菜,我先去招呼一下别的客人。”
許言和冬雪囑咐了幾句話,就立馬在櫃台和客人之間來回穿梭,就像一尾魚,讓人抓不住。
但她面對客人總是微笑着,不是假意敷衍的笑,而是發自内心的在笑。
冬雪很快就端上了菜,每個小蒸籠還帶着熱氣,打開荷葉便聞到珍珠排骨帶着荷葉的清香。
蝦餃晶瑩剔透的外皮透着粉色的蝦肉讓人不舍得動筷。
糯米燒麥散發着肉和米炒制後的油香味。
還有白如凝脂的桂花杏仁豆腐讓人食指大動。
最後冬雪還端上兩碗桂花酒釀湯圓。
陳立看着面前品相精美得令人咋舌的菜品,不由得誇贊一句,“當真是心靈手巧。”
冬雪聽見陳立誇許言,立馬就驕傲起來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我們老闆親手做的,可厲害了,她什麼都會做,做的又好吃又好看,就是你們說的那什麼,對,色香味俱佳!”
在她心裡許言就沒有不會做的東西。
冬雪還想誇,但聽見别的客人在喊她,隻能先打斷對許言的彩虹屁言論。
李恒毅覺得許言有很多奇思妙想,不然也做不出那麼些個新奇東西來。
陳立嘗了一口杏仁豆腐,當真是入口即化,回味無窮。
他看向李恒毅,發現對方一直在看向别處,順着眼神一瞧,那便是在招呼客人的許言。
放下筷子,他一臉看戲的表情說,“李兄可是心悅于她?”
李恒毅聽完就僵住了,表情有些許不自然,“莫要亂說,易毀許姑娘清白。”
這人屬于是不打自招了,真是單純啊。
陳立故意說,“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許姑娘,而不是冬雪姑娘?”
李恒毅才反應自己掉到坑裡,半晌不做聲,最後說了句,“她對我并無此意。”
言外之意就是,郎有情,妾無意。
合着他還在單相思階段。
陳立喝了口茶,他也算經常出入才子佳人常聚之所,見過的癡情人不在少數,看李恒毅這樣子就知道他還沒開竅。
便開口問,“你可有同她說過你的心意?”
李恒毅搖了搖頭,“不曾,我也不能确定自己對她是何種心思,隻是總會想起她,想見到她。”
陳立看着李恒毅,像是真動情了,“若思一人至夜不能寐,那便是喜歡,何不嘗試追求一番?”
李恒毅有些茫然,“我不知該如何做,怕太過随意,恐使她厭惡,現在這樣做朋友也并無不好。”
陳立聽着都覺得自己兄弟心累,“許姑娘的确和多數女子不同,尋常方式可能難以打動她,不過,佳人難得,遇到心儀之人還是要及時把握。”
李恒毅夾起一筷子杏仁豆腐,慢慢吃了起來,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陳立的話。
兩人吃完後,拿上許言打包好的其他餐食結了賬便先行離開了,許言還讓他們常來。
期間孫武一家人也來了,大嬸把許言一頓誇,說許言能幹乖巧,都開上店了。
許言說沒有大嬸和大叔自己也開不了店,讓他們随便吃。
當然孫武是最高興的,離開的時候還抱着小木說自己可以給他當弟弟,隻要許言天天也給他做好吃的。
小木一臉嚴肅的拒絕了他,最後孫武被大嬸提着耳朵帶回了家。
直到下午,客人才逐漸少了,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很多菜已經賣光了。
許言隻能安慰客人下次再來,開業第二日隻需要付七成價,第三日隻需付九成價。
當關門坐下來的那一刻,許言覺得自己快把命都搭進去了,賺錢當然好,但她怕有命賺沒命花啊。
三個大人都累得爬在桌上休息,唯獨負責收銀的小木還堅守着,給三個人倒水。
冬雪有氣無力地出聲,“許言姐,我腰都快斷了。”
許言也是不行了,“我也是,晚飯就吃今天還沒賣完的那些吧,二娘你也累壞了吧。”她們現在是倒頭就能睡,餓也不是很餓了。
二娘揉揉手腕,“還好,就是手腕子酸了點。”
冬雪撓頭,“怎麼那麼多人啊,我都沒地方走路了,幸虧你想到了還能外帶,不然咱店房頂上都坐不下這些人。”
許言知道很大一部分客人隻是被半價和新品吸引來的,以後人流并不會一直保持那麼多。
但她也不貪心,能養家賺點錢就行。
“傻丫頭,世人皆愛占便宜圖新鮮,過幾日便好了。”
冬雪心想也是,天天那麼多人,她這身強體壯的都累,更别說看着比她還弱些的許言了。
許言也安慰她,“如果以後還有那麼多人,我就再請一個人,分擔一下。”
她也不是周扒皮,逮着冬雪一隻羊薅羊毛。
冬雪笑了笑說,“沒事的,這點活還不累。”
許言看着比她累多了。
許言趁着大家夥吃飯的時候,順便清點了一下賬目。
她開業前一日就請小木把次日菜單寫好,教他在賣出的那個菜目下面寫‘正’字,算起來就更快一些。
最後清賬算得兩千一百五十文,這還是她全場半折的情況下賣出去的,扣掉本錢,還有一千多文收入。
許言覺得這腰斷了也可以的,等恢複原價了,如果還能保持這個水平,就相當于可以少賣一半,但收入大緻不變。
她興奮地把今天的收入講給幾人聽,大家都覺得特别高興。
許言還給冬雪發了些辛苦補貼,算是這幾日的感激,工資等到月末照樣發。
一家人都覺得日子很奔頭,果然還是勞動最幸福,因為晚上真的睡得太香了,就連小木也沒有精力起床睡腳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