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被搖得腦袋暈暈的,他現在隻知道許言很高興,所以自己也高興,他想許言每天都能那麼高興。
幾人閑聊的過程中,大嬸提及許言這個什麼糖葫蘆能不能也賣去青樓,大叔卻反對說這個不适合在樓裡賣,許言也覺得大叔說得對,糖葫蘆屬于街邊小吃,就應該在人多的地方走動售賣。
不過,許言打算哪天不帶小木出來的時候,自己去青樓正門那邊叫賣糖葫蘆,沒準有哪位榜一大哥想博美人一笑願意消費呢?
兩人和大叔大嬸告了别,順便買了肉和零食,準備回去好好慶祝一下。
許言還給小木買了幾個益智玩具和幾本畫本,準備豐富一下他的活動内容。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過去了近一個月。
這一個月,小木已經被許言和二娘照顧的胖了不少,身上臉上也添了些肉,好像個子也長高了一點點。
令人高興的是,小木對二娘親近多了,但最親的還是許言,除了許言洗澡上廁所,他基本上都要粘着許言。
而且二娘發現,小木其實也會吃醋,比如許言給二娘夾菜,他會快速把碗裡的菜吃光,然後偷偷把隻剩米飯的碗往許言那邊挪,讓許言看見空碗給他添菜。
二娘心想,以後要是許言嫁了人,小木還不得氣哭了,不過小孩總會長大,長大了也就懂事了。
許言根本沒想到二娘都在琢磨自己以後出嫁的事了。
這段時間她隔三差五地去看望婆婆送些東西,主要還是想問婆婆有沒有感應,但每次的答案都是否定,她覺得回去的希望更渺茫了。
每次想家的時候,都背着小木和二娘偷偷地哭,哭完了再給自己打個氣。
自己也算是現在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太喪了,畢竟也不是完全沒希望啊。
許言有個優點,雖然容易傷心,但也很會鼓勵自己往好處看。
近幾天來雨水不斷,恰逢一日,春和日麗,許言打算去河邊把積攢的衣服都洗了。
原本,她是想着小木怕水,打算讓他老實待在家裡的,但小家夥非得跟過來,二娘又去縣城裡賣布了,一時半會回不來,等回來了再去洗,天都要黑了。
許言心一橫,很認真地囑咐,“那你必須聽姐姐的話,站的遠遠的,在我能看見的地方看畫本,聽懂了就點點頭。”
小木立馬點了點頭,便轉身跑去拿了本小人畫。
許言背着背簍,牽着小木就往河邊走,最後選了一塊看着水流平緩,石頭比較多的地方。
她把小木安置在三米開外的一塊石頭上坐着,又囑咐了一遍絕不能靠近水。
許言知道小木聽話,便走去洗衣服了,三個人攢了好久的衣服跟小山一樣。
一邊洗一邊回頭看小木,看到他乖乖地在看畫本就放心了。
她洗了差不多快半個多時辰,終于是弄完了,想着站起來松快一下,但是她忘了,蹲久了不可以立馬站起來,會導緻直立性低血壓,立馬眼前一黑,腿一軟摔進了河裡。
冰冷的河水一下子将許言刺激地清醒過來,她試着站起來,發現能勉強站到底,便往岸邊遊了兩下。
“啊!别!别!”
恍惚間,她好像穿過水聲聽見了小木的聲音。
許言很快就摸到了岸邊,踩到了河灘,慢慢地往岸上爬,最後癱在岸邊,大口喘着氣。
真的是,她還讓小木小心,沒想到自己卻做了個錯誤示範。
小木在許言摔到河裡的那一刻,就飛奔着往河邊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出聲說話了,他隻知道許言很危險,危險到要失去她的那種。
他不要她走,不要她不見。
小木抱住許言濕透的身體,眼淚止不住地外流,“醒,醒。”
許言這下是真的聽見了小木說話了,原來他不是啞巴,真好。
她擡起手摸了摸小木的臉,安撫道,“姐姐沒事,休息會就好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小木完全收不住情緒,還一直在哭,一雙黑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許言慢慢坐起來,給小木擦掉眼淚,“不哭了,眼睛哭腫了就看不見了哦。”
然後轉移他的注意力,“剛剛姐姐還聽見你說話,再說一聲好不好?”
小木哭得一抽一抽的,吸了口氣,打了個哭嗝,帶着哭腔說,“别走。”
心像是被戳了一下,酸酸脹脹的,許言知道他是叫自己别死,别離開他。
“我不走,不離開你,你看姐姐是不是好好的?來,摸摸姐姐臉,放心了吧。”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驗證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小木的手貼在許言的臉上,她真的還在。
許言等小哭貓的情緒穩定之後,便站起身準備回家,穿着這身濕透的衣服遲早感冒。
二娘早已回到家,看見許言全身濕透的樣子,吓了一跳,“你怎麼全身都濕了?”
許言有些尴尬地回答,“剛剛在河邊洗衣服,不小心掉進去了。”
她一說完,就感覺牽着小木的那隻手被緊抓了一下。
二娘急忙說,“我去燒點水,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再喝點姜湯,不然風寒就糟了。”
“好。”
當天晚上睡覺,小木死死盯着許言,就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了,許言隻能想辦法哄他,還想再引導他多說兩句話,沒想到小木就是不開口,開口也就說兩個字,“别走。”
最後還是兩個人都熬得沒勁了才睡過去。
第二天,許言一點事沒有,小木的精神卻有點不好,但謝天謝地沒有發熱和咳嗽,可能是昨天被吓到了。
許言準備去縣城裡買點壓驚的藥,原本今天還打算早起做藕拿去賣的,但起晚了,也沒時間做,索性不做了。
在小木吃過飯又睡着之後,她便帶着提前做好的糖葫蘆獨自一人進城了。